他睡得還很沉，眉眼闔著，神情平靜安詳。
段語安不想吵醒他，便靜靜地盯著他看，可沒多久，就又被困意纏繞。
再次醒來是因為隔壁女孩們歡快交流的聲音。
女孩子們仿佛遇上了思春期，正躲在房間裡談論著學校裡藍眼睛的同學，糾結於如何向他示愛顯得真誠。段語安夢囈一聲，眉頭輕皺著正要睜眼，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被人覆於身下。
“.”謝博成用法語說了句早上好，手從她白色的睡裙下鑽入，在她大腿到腰之間來回描摹。
段語安睜開眼，雙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微微抬頭吻了他一下，“早上好。”
“其實馬上就中午了。”謝博成說，“起床嗎？”
段語安點了點頭，“嗯，中午要吃什麼。”
謝博成：“附近應該有不少餐廳，如果不想吃的話，我們可以去華人超市買些食材自己做。”
段語安思索片刻，說：“在外麵吃吧，趁著第一天來新鮮感還在，我們多出門走走。”
謝博成：“好。”
室外氣溫微涼，段語安穿了條碎花連衣長裙，又在外麵套了件咖色風衣。謝博成則是普通襯衫西褲，以及與她同色的風衣。
出門便是一陣風，金黃的梧桐樹葉如雪一樣緩緩落下，埋在路上的落葉堆裡。
謝博成在街邊買了兩杯熱可可用來暖手，而後牽著段語安沿著河岸前行。
“塞納河畔右岸的熱可可。”段語安看著手裡的杯子，笑著說了一句。
接著將掛在脖子裡的相機遞給謝博成，“幫我拍一張照片。”
謝博成幫她取下相機，打開調好參數，放在眼睛前。
段語安用熱可可擋住臉，微風將她的頭發吹散，背景的歐式建築端莊華麗，塞納河蜿蜒而去，將她襯得格外有韻味。
哢嚓一聲，謝博成放下手，和段語安一起查看剛剛的照片。
“還不錯。”段語安稱讚道，“謝總如果失業的話可以轉行做攝影師了。”
謝博成與她一起阿諛，“那段總就去做我的模特。”
段語安笑笑，“我才不要。”
她加快步伐速度，腳步輕悄地往前走，沿途有不少籍籍無名的藝術家，創作、演唱、奏樂或是行為藝術，都使這條看似沒有儘頭的長街擁有著獨具一格的浪漫與氛圍。
如果是一幅畫的話，塞納河畔一定是一副色彩濃重的油畫。
段語安很喜歡這裡，這裡節奏不算太快，讓她很能放鬆，臉上的笑容和眼裡的光也多了不少。
待在這裡時，她覺得自己與謝博成的愛情也變得更加浪漫。
兩人在街頭小餐館吃了頓普通法餐，又逛遍了附近的商鋪。
最終段語安買了條偏歐式的裙子，和一個外形很像油燈的香薰蠟燭。
“感覺這裡和南市好不同。”回去的路上，段語安說，“南市好像更年輕一些，不管國內的哪座城市，夜晚的年輕人總是讓我覺得自己好鮮活。但是在巴黎，我就總有一種沉澱過後變得穩重的感覺，步調變得很慢，整個人都像是飄著的。”
謝博成說：“如果你喜歡，我們以後可以常來。”
段語安搖了搖頭，“不用，我覺得來一次才是最開心的。”她看向謝博成，“與你一起來的第一次，才是我對這裡記憶深刻的原因。”
謝博成有所動容，將她拉到自己身邊，旁若無人地擁吻。
巴黎街頭不難看到親吻的情侶們。
無人會過多注意，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有一對絕佳般配的中國人擁抱在一起。
橙紅的燈光將人照得暖洋洋的，地上的影子更黑，仿佛被人塗鴉，是永遠留存下來的熱戀的證明。
回到公寓，段語安將買的東西拆開放好，問已經進了臥室的謝博成，“要洗澡嗎？”
謝博成喊了一聲“等會兒。”
得到回答的段語安邊解連衣裙上的繩子邊往房間去，拿了睡衣進浴室，還沒關門，就被緊隨她後麵的謝博成製止。
“一起洗吧。”他說。
段語安愣了下，隨後發出質疑，“你不是說等會兒——”
話剛說完，就被他推進去，浴室門“啪——”地關上。
“淋浴還是浴缸？”謝博成輕描淡寫問道，緩緩解著襯衣扣子，眼神勢在必得。
段語安站在原地，才盯著他看了不到五秒，就覺得心癢癢的。
“先衝一下吧。”她垂著眼，極小聲地提議道。
淋浴的水聲掩蓋了大部分動靜。
段語安的手用力的抓在光滑的牆磚上，水珠從她的肘關節滴落至地板，在水流之間蕩起一絲波紋。
身後的一股推力令她前半身與牆麵碰撞，偶爾會磕到鎖骨或胯骨，使得她眉頭皺得更深。
注意到這點的謝博成隻好環住她的腰，自身與自身的力量對抗著，另一隻手貼在她扶牆的手背上，與她十指相碰。
好似來到了盛夏的夜晚，悶熱與潮意將兩人緊緊包裹在一起，雨聲不斷，打在段語安身上是滾燙的，令她皮膚泛起粉紅，整個人都成了濕漉漉的。
“謝博成。”
她磕磕絆絆地叫他，說：“我，每天，都會，更加愛你——”
雨更大，洪水傾瀉而下，任何方式都無法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