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把你給忘了麼。”
所以,就算前功儘棄,我也要回來。
這句話是最好的情話。
即使蘭斯並沒有意識到,這句話有多大的殺傷力。
溫瑟愣愣地看著蘭斯,過了許久之後,他才像是回過神來,看向蘭斯的眼神溫柔:
“你是為了我,才回來的?”
“對啊。”
蘭斯這個粗神經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無意間撩了一把溫瑟,他推搡著溫瑟來到那堆珍珠旁邊,小聲地告訴溫瑟,
“我把下麵的泥土給挖開了,能從下麵出去哦。”
溫瑟的表情一言難儘:“你讓我鑽這個?”
蘭斯歪了歪頭,看看溫瑟的身形,他恍然大悟:
“洞小了一點吧,你等著,我去挖開點。”
說完,蘭斯就用尾巴把溫瑟拂開,他一條魚興致勃勃地鑽進去,開始把他剛才挖的洞給弄得大了些。
溫瑟:“……”
他看著飄在洞口之外的那一點點白色的魚尾,好笑又好氣。
好氣的是,他的小魚怎麼總是賊心不死;
而好笑的是,他的小魚明明都逃出去了,卻偏偏要回來。
溫瑟歎了一口氣。
他恍惚之間,似乎明白了一件事……
他一開始對小魚的心思的確是不純的,他想要囚禁小魚,讓小魚的一顰一笑都是為他;
可是,通過這麼幾天來的接觸,他認為,他似乎才成了被蘭斯“俘獲”的那一個。
靈魂已然已經死死地黏上了蘭斯,到時候,肉.體還算什麼?
溫瑟眼裡溢出笑意,最後心念一動,外麵的觸手消失不見了。
但是,出於那麼一點點的報複心理,溫瑟故意沒叫蘭斯,他悠然地離開,坐到海葵上,看著“逃生洞口”那裡,白色的尾鰭一擺一擺的。
過了半小時後,蘭斯才灰頭土臉地從洞口裡麵出來。
他的兩隻手上都是黑色的泥土,腹部的白色鱗片上也被蹭上了,臟汙一片,但此時此刻他已然顧不上了。
蘭斯一臉興奮地遊到溫瑟身邊,說:
“我弄好了,我們趕緊走吧。”
溫瑟則是慢條斯理地用手擦去蘭斯臉上粘著的海泥,然後伸手,一點點揩掉蘭斯手上的泥,然後問出了一個致命問題:
“那外麵的觸手呢?”
蘭斯一下子就被噎著了。
如果之前觸手他還可以用水母吸引仇恨,那現在呢?
蘭斯的精神一下子萎了。
溫瑟在心底暗笑。
他就是想故意打擊一下小魚,讓他彆那麼得意。
“這樣吧,我去做誘餌。”
蘭斯思考了一下,他認為,不論是海怪還是觸手,好像對他的興趣更大,所以,他想,先由他遊出去,這樣吸引觸手,然後,讓溫瑟趁著觸手不在的時候,遊出去。
溫瑟一愣,反問道:
“那你呢?”
蘭斯皺著一張臉,回應道:
“應該……沒事吧。”
怎麼就這麼好?
他的小魚怎麼就這麼好?
溫瑟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他這才開始相信,是命運讓他們相遇。
萬年不動的心臟終於解禁,他無比慶幸當年自己做的決定是對的。
“你真是上天給我的禮物。”
溫瑟繾綣地捧著蘭斯的臉,喃喃地說著這句話,然後一時情動,他輕輕地吻了一下蘭斯。
蘭斯:?!
“你、你這是乾什麼?”
蘭斯被嚇住了,他瞪著眼睛,看著溫瑟。
溫瑟摸摸蘭斯的頭,忽然又有些憂愁。
他的小魚似乎太過於羞澀了,太直接的舉動,很容易嚇到他。
於是,溫瑟很正直的裝無辜:
“表達我的感激之情。”
“人魚是這樣表達感激之情的麼?”
“對。”
溫瑟不要臉地承認。
反正死無對證。
蘭斯摸摸自己的唇,後退了一步,耳鰭崩得直直的:
“以後不要這樣了,你不能隨便親我的。”
“好。”
溫瑟寵溺地回道。
搞完這些有的沒的,蘭斯依舊愁悶,他都打好遺言腹稿了:
“溫瑟,我要去做誘餌了……你出去後記得遊得越遠越好,不要回來了……”
粉紅泡泡一下子全沒了。
溫瑟麵無表情地打斷準備自怨自艾的蘭斯,淡定指著上麵說:
“觸手沒了。”
“怎麼可能?”
蘭斯不認為觸手會無緣無故地消失,他下意識反駁道。
但對於蘭斯來說,溫瑟應該不會騙他。
猶豫片刻後,蘭斯繞著珊瑚骨遊了一圈,發現纏在外麵的觸手果真沒了。
疑惑了片刻後,蘭斯對溫瑟打了聲招呼,說:
“我出去看看。”
溫瑟本以為這句話的意思是,蘭斯會遊到珊瑚骨上方,去看看附近有沒有觸手;
結果沒想到,蘭斯當著他的麵,“呲溜”一下,像是條泥鰍一般,從他剛才挖好的洞裡麵鑽了出去,然後警惕地在外麵遊蕩。
溫瑟:“……”
他的小魚真的身嬌體軟啊,這麼小的洞,蘭斯是怎麼鑽出去的?
也不知道該說蘭斯是謹慎還是不謹慎,蘭斯鑽出去後,他緩慢地繞著珊瑚骨外麵遊了一圈,確認沒有什麼觸手突然竄出來後,他才又從他挖出的洞,鑽了回去。
蘭斯嚴肅地跟溫瑟說:
“外麵真的沒有觸手了,我們走吧。”
說完,他準備又從那個洞口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