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喻看著蘭斯靠近,眉眼舒展,一邊哼著蘭斯之前唱著的歌,一邊伸手,握住了蘭斯的蹼爪。
蘭斯聽著溫喻哼的歌,他的臉上微微發燙,而在接觸溫喻的那一刻,蘭斯清醒過來,回神過來麵前的人是溫喻。
該逃嗎?可是,溫喻在哼那首歌。
那首歌其實是蘭斯隨便亂哼的,可是他沒想到,溫喻竟然這麼有心,把這首歌的旋律深深地纂刻進了心裡。
蘭斯對溫喻的好感度,噌噌地往上升。
或許,真的像是傳說裡麵所說的那樣——
人魚喜歡唱歌,它們用歌聲蠱惑所有路過的旅客;
而旅客們唱的歌,也會吸引人魚的注意力。
蘭斯忍不住,輕輕地附和起來。
兩道歌聲,慢慢地在海麵上彌散開來。
天上的星河燦爛,群星閃耀。
下麵是一望無際的海洋,夜晚的海洋很安靜,海麵倒映出天上的星星,一時之間,分不清哪裡是夜空,哪裡是海洋。
一搜小船在滿船星河裡麵靜靜地飄蕩,一尾白色的人魚趴在船邊沿,他仰著頭,看著船上的黑發青年,碧藍色的瞳孔仿若裡麵都漾著一汪清泉。
黑發青年湊近,漸漸地靠近那尾美麗的人魚,隻要一點點距離,就能親吻上去了。
《海的女兒》裡麵王子落水,可惜的是,那時候王子是昏迷的,他不知道是人魚公主救了他,以至於後麵產生一係列悲劇;
而現在,一個人魚王子救了落難的王子,而那位被救的王子,一直都在注視人魚的身影,把他放在心尖尖上,生怕忘了。
他的小魚……
到底是誰蠱惑了誰?
溫喻的視野裡麵隻剩下白色人魚那張美麗的麵龐,想要抓住這隻精靈——
“啪”
一聲槍響打破了這個美妙得如同夢境的畫麵。
溫喻身體比大腦快,他一把握住了朝人魚射去的魚叉。
蘭斯被嚇了一跳,等他看清楚,他發現那把魚叉的尖端離他的腦袋隻有短短的五厘米。
臥槽!
蘭斯順著魚叉的方向看過去,看見一個女人,正站在船艙裡麵,拿著魚叉槍,槍口朝著他。
蘭斯要是這還看不出對方的殺意,那他就是傻子。
他一下子惱怒起來,對著那個女人尖銳地叫了一聲,隨後轉身下潛,下潛的時候,故意把尾巴一揚,兜頭澆了溫喻一身的水。
溫喻:“……”
等蘭斯消失不見後,溫喻黑著一張臉,站起來,問:
“玫瑰,你乾什麼?”
玫瑰開始給魚叉槍上裝備第二隻魚叉,即使被溫喻質問,她依舊不卑不亢,回道:
“殺掉那隻海怪。”
“那不是海怪。”
溫喻攥緊手裡的魚叉,十分生氣。
他還有點後怕,如果不是他抓住那根魚叉的話,那麼美好的白色人魚將會在世間消失。
那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更糟糕的是,他的小魚肯定從此以後不再信任他,很有可能,他再也見不到那尾白色的人魚。
“你不能因為他的外貌好看,就否認他的本質。”
玫瑰冷笑一聲,斬釘截鐵道,“他該死。”
“那我呢?擁有海怪基因的我算什麼?你怎麼不殺掉我?”
溫喻的眼神一下子冷下來,他丟掉手裡的魚叉,說:
“乾掉她。”
玫瑰還沒意識到溫喻的說的話裡麵是“她”而不是“他”,她稍微愣了一下,準備用魚叉槍對準海麵之際,她的後頸忽然一疼,緊接著,她的意識全無。
卡爾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他靜悄悄地站在玫瑰身後,在得到命令後,剛才就是他打暈了玫瑰。
他一把接住玫瑰的身體,抱怨到:
“老大,我早就說過這個女人不是善茬,你留著她乾什麼?”
溫喻的神色不善:
“她是蘇博士的女兒,死了不好交代。”
“可她也是穆然的人啊。”
卡爾翻了一個白眼,他從玫瑰手裡奪過魚叉槍,然後用繩子把玫瑰弄了一個五花大綁,整個過程裡麵嘀嘀咕咕的,
“你就算想還蘇博士的恩情,也差不多還完了吧。”
“不會有下次。”
溫喻看著平靜的海麵,神色深沉。
卡爾順著溫喻的視線看向海麵,隨後興致勃勃地問道:
“剛才我沒看錯吧,是人魚?他好可愛,真的跟童話裡麵一樣喲。”
溫喻的神情微微放鬆:
“嗯。”
“所以,我們的肉乾都是他吃的?”
“……”
“老大你乾嘛不早說,你說肉乾是他吃了,我肯定不會說什麼。你真不厚道,竟然想瞞著我。”
“閉嘴。”
溫喻看著海麵,他揉了揉太陽穴,現在他的頭又開始疼起來:
“希望他……不要放棄我們。”
他喃喃自語道:
“我沒有惡意的,真的沒有惡意的……求求你,不要放棄我們。”
……
事實上,蘭斯躲在船底下,靜靜地偷聽著船上發生的動靜。
真奇怪。
蘭斯十分害怕,但是又十分疑惑。
怎麼聽那個女人的口氣,人類跟海怪已經變成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還有,為什麼溫喻會說他擁有海怪基因?
那溫喻到底是什麼?
好奇怪,真的都好奇怪。
蘭斯疑惑地吐了幾個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