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忙腳亂地就想從身上掏出治愈噴霧來,但是摸到一半,才想起來,自己的噴霧放在了外套裡麵,而他的外套早就丟了。
“沒事的,傷口不深,一會兒就好。”
蘭斯忍痛,把手裡的那一小塊芯片放到了李思的手裡。
“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思接下芯片,驚疑不定地看著蘭斯。
為什麼突然拋棄這塊身份芯片?
“物歸原主。”
蘭斯看著手臂上的傷口漸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他不顧李思驚詫的眼神,說,
“對於我而言,這塊芯片今天之後,就沒用了,還不如給你……說不定以後能廢物利用呢。”
蘭斯的本意是,今天他就回到大海裡麵了,自然是不用這塊芯片了。
可是在李思的理解裡麵,卻是蘭斯自覺,他在這場混戰裡麵不可能存活。
“不、不會的,你一定會活下來的。”
李思的聲音哽咽了,他握住手裡的芯片,仿若攥著一個珍寶,
“你是個好人,好人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蘭斯:“……”
腦補要不得。
眼看著越解釋越黑,蘭斯不敢多嘴了,於是,蘭斯沒再說什麼,而是轉身離開。
他想要在這個臨時建造的指揮所裡麵,找到溫喻。
奇怪,平時溫喻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待在軍隊裡麵的嗎?
今天怎麼沒看到人影?
蘭斯轉了一圈,沒找到溫喻,同時他聽旁邊的士兵說,現在他們也在找溫喻呢。
等蘭斯走後,李思迷茫地在臨時指揮所裡轉了轉——
事發突然,軍隊根本就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場大災難,指揮所是臨時成立的,整個場所簡陋的隻有幾個帳篷搭起來,不遠處就是醫療隊。
李思看著從他身邊運過去的擔架,沉默了一會兒,一擼袖子,往醫療隊走去,一邊走,一邊輕聲說道:
“我是醫生。”
既然蘭斯都做好了犧牲的覺悟,那他為什麼不能為這個戰場獻出自己的一點貢獻呢?
李思找到了能發揮自己用處的地方,而蘭斯在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之後,也終於找到了溫喻:
“溫喻!”
喊出這兩個字後,蘭斯意識到現在是公共場合,而他的身份不過是個勤務兵,連忙又加了兩字:
“上校。”
溫喻見到蘭斯,他呆愣了一下,隨後停下了腳步。
他剛剛從外麵回來,現在正帶著一隊精英部隊,全副武裝,準備去高牆那裡。
溫喻突然停了下來,身後的精英部隊也停了下來,他們詫異地看著麵前的預備兵,不知道他怎麼那麼厲害,竟讓能讓溫喻停下來。
蘭斯看看溫喻,又看看溫喻身後的部隊,有點猶豫。
“過來。”
溫喻招手,示意蘭斯過來。
等蘭斯靠近他後,溫喻忽然側身對身後的部隊說道:
“你們先去,我隨後就來。”
軍令如山。
精英部隊的人雖然疑惑,更加好奇蘭斯的身份,但既然是溫喻發號施令,他們也隻能先行離開。
等部隊走後,溫喻和蘭斯並排走在部隊後麵。
等走到一處沒人的地方之後,蘭斯剛想抬起頭,問溫喻,現在為什麼會那麼多鯨魚撞擊高牆的時候,卻看見溫喻十分鎮重地站在他麵前,看著他。
蘭斯眨巴眨巴眼,他看溫喻嚴肅起來,他也不自覺端正起了態度,站直了身體。
是有什麼大事要宣布嗎?
“蘭斯,你聽我說。”
溫喻見蘭斯認真起來,他開始緊張。
“我在聽啊。”
蘭斯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麼。
難不成,溫喻要告訴他,鯨魚擱淺撞牆另有幕後黑手?
連溫喻都打不過的那種?
不然怎麼解釋,溫喻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也緊張?
他緊張,肯定是因為要處理一件他極為不拿手的事情啊。
蘭斯想。
蘭斯的猜想沒錯,就是猜錯了方向——
“我錯了。”
溫喻低下頭,忽然冷不丁地道歉,同時不敢直視蘭斯的眼睛。
明明溫喻是一個軍官,一個冷哼一聲就讓人嚇尿的冷麵修羅,這時候竟然委屈又害怕地像個正在做檢討的小孩子。
蘭斯懵了。
即使他腦回路神奇,也沒想到現在這個發展。
“你、你錯在哪裡了?”
蘭斯下意識地說出了這句話。
他本來沒有彆的意思的,他真的是搞不懂溫喻為什麼會突然跟他道歉。
高牆被破是跟溫喻有關嗎?
蘭斯現在還在心心念念高牆事件,全然沒想到彆的方麵。
可是這句話在溫喻聽來卻變了味道。
他以為蘭斯並不滿意他的道歉方式。
一咬牙,溫喻拉了一下帽簷,隨後深吸一口氣,握住蘭斯的肩膀,純黑色的瞳孔直視蘭斯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
“我就是溫瑟。”
蘭斯:“啊?”
怎麼突然說這個。
“溫瑟就是溫喻,溫喻就是溫瑟。”
見蘭斯無動於衷,溫喻皺眉,耳朵漸漸變紅,
“我錯了,我不該騙你!”
蘭斯眨眨眼:“唔。”
這個音讓溫喻根本就搞不清楚蘭斯的意思,他緊張萬分,捏著蘭斯肩膀的手漸漸用力,他小心翼翼問道:
“我坦白了,能不能……不離婚?”
蘭斯回過味來——
等等,看著偏激的反應,該不會……當時他在李思視頻通話裡麵看到的那個穿著軍靴的男人,就是溫喻吧?
一想到溫喻八成是受到邁克爾和李思的通話刺激,才來找自己,蘭斯想笑,但是他忍下來了,與此同時,想著溫喻的道歉宣言,蘭斯彆扭起來了:
“我和你婚都沒結,怎麼可能離婚?”
不離婚?
溫喻直接斷章取義,把蘭斯的話給濃縮成了“不離婚”。
理解完這個以後,溫喻的眼睛都亮了一點點,心裡撲簌簌地開著小花。
“那,既然如此,我問你,那特也是你嗎?黑色觸手呢?”
蘭斯想起麵前人可不止這一個馬甲,於是繼續逼問道。
溫喻沉默,之前高興起來開的小花瞬間自閉:
“……不是。”
他可沒忘記,蘭斯是多麼討厭那些黑色觸手。
承認的話,那豈不是也在承認,一開始,他是打算囚.禁蘭斯的?
“你!”
蘭斯被溫喻這種死到臨頭的嘴硬感到無語。
片刻後,蘭斯扶額:
“現在不應該討論一下高牆嗎?為什麼我們要在這個時候討論這個?!”
溫喻,你摸著你的軍銜,自己感受一下,你的良心不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