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羽絨服’。”
蘭斯:???
這下子,溫瑟的說法一下子勾引起蘭斯的好奇心,他使勁地纏著溫瑟,甚至一路上都不去到處摸摸看看了,就隻想從溫瑟那裡知道海螺究竟是什麼東西。
而溫瑟則十分滿意蘭斯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他故意就是不說,一路上還任由蘭斯搶奪他脖子上麵的海螺——
如果蘭斯搶得到的話。
“等到了南極,你自然會知道。”
溫瑟喜歡賣關子,更喜歡看蘭斯氣呼呼纏著他的樣子。
蘭斯哼了一聲,不理他。
從夕陽海灣裡麵遊出去之後,兩條人魚一直都在往南邊遊。
大部分時間都在趕路,小部分時間是蘭斯圍著溫瑟,想要把那個海螺給搶過來看看。
有的時候玩得瘋了,蘭斯都對溫瑟動了真格,他把溫瑟當作是捕食對象,四處進行追捕,以此來鍛煉他自己的捕獵能力。
溫瑟倒是對蘭斯動真格無所謂,有的時候他還故意放縱蘭斯,惹得蘭斯發起彪來,用一切辦法搶那個海螺。
他把這個當成了一種樂趣,他倒是想知道,人魚究竟是個怎樣的物種,還能帶給他什麼樣子的驚喜……
雖然有的時候在興頭上,蘭斯忘了把自己的尖牙利齒給收起來,猛地撲過來,一口咬著還挺疼的。
毒液也讓人不太好受。
溫瑟摸摸自己臉上的牙印,如是想。
溫瑟浮出水麵,瞧了一眼坐在礁石上麵生悶氣上蘭斯。
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蘭斯的後背:
“你生氣了?”
蘭斯背對著溫瑟,正在曬太陽。
感到自己後背上不輕不重地按壓之後,他冷笑一聲,用尾巴拂開溫瑟:
“走開,你擋著我曬太陽了。”
可能是因為曾經作為人類,而人類對太陽有一種天生的喜愛,蘭斯即便成為了一條人魚之後,還是喜歡有事沒事曬太陽。
他還在海中自己練就了一套功夫,他喜歡跟著海洋裡麵的暖流,讓暖流帶著他飄啊飄。
這讓溫瑟有點哭笑不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蘭斯太得意忘形的時候,把他給拉回來。
洋流也不能隨便借力的啊。
不過,這一點讓溫瑟忽然想清楚了,為什麼最開始的時候,蘭斯總想從珊瑚骨裡麵出去——
深海又黑又冷,而蘭斯向往光明和溫暖。
蘭斯想要從珊瑚骨裡麵出去的原因,根本就不是他一心想遠離觸手,他隻是本能地討厭這裡,想要見到太陽而已。
在那一刻,溫瑟突然十分慶幸,自己當時沒有一直堅持讓蘭斯在珊瑚骨裡了。
對於蘭斯來說,如果一直待在又黑又冷的深海裡麵,他遲早會瘋掉吧。
就像是一朵花,如果不讓它照太陽的話,一開始或許會沒什麼,但總有一天,那朵小花會枯萎死掉。
“好吧,我坦白。”
溫瑟算是討饒了,
“海螺裡麵裝著的是一種油。”
“油?”
蘭斯終於好奇了起來,他翻了個身,看著溫瑟,
“什麼油?乾什麼用的?”
“這是我的秘密。”
溫瑟可不敢告訴蘭斯這油是從哪裡來的(某種意義上來講,他說那東西是油,純粹是因為這樣說,蘭斯才不會一直追問),他十分機智地轉移了話題,
“我們不是要去南北極嗎?我怕你冷,所以準備了這種油。”
據溫瑟說,這種油是用來抹在身上的,抹了以後,就像是穿上了一層衣服,保暖用的。
畢竟人魚的皮膚看上去像是人類的皮膚,溫瑟不知道蘭斯能不能就這樣撐過南北極的溫度。
“這麼神奇?”
蘭斯驚訝,他伸手戳了戳麵前的海螺,興致勃勃地提議到,
“你能塗一點到我的手上嗎?我想試一試。”
溫瑟把海螺拿下來,他把玩著手裡的海螺,看向蘭斯的眼神意味深長,他提議道:
“不如,我直接教你怎麼用吧。”
“是在這裡就塗上全身嗎?會不會太浪費了?”
蘭斯絲毫不知道溫瑟在打壞主意,見溫瑟願意給他用,他很高興,十分配合得從礁石上下來,遊到溫瑟身邊。
溫瑟把海螺打開,從中挖出一團米色的膏狀物,他對蘭斯招招手,示意蘭斯過來:
“過來。”
……
溫瑟伸手撫上眼前的白色,將手上的膏脂在上麵抹開。
手掌上的觸感,仿若在一個釉感細膩、白色瑩潤的瓷瓶上來回塗抹。
瓷瓶通體雪白,按壓久了,掌下的那一塊地方都帶上了一點點溫度,似乎手掌再放在那裡久一點,就會看到上麵有一絲紅暈飄上來。
溫瑟的神態很認真,不過是在做一次可有可無的保養罷了,但是他的神情仿若是在做什麼大事。
蘭斯並不懂溫瑟為什麼會那麼嚴肅,他扭了扭腰,最後還是沒有逃開。
他看著溫瑟的手掌移動,臉上微紅,最後隻能看著遠方,用自己的歌聲來轉移注意力。
伴隨著蘭斯斷斷續續的歌聲,溫瑟繼續沿著瓶身來回撫弄,指尖挑逗一般摩挲著上麵的縫隙,若有若無地在瓶口處徘徊,點了點裡麵的柔軟。
蘭斯動了動耳鰭,歌聲斷斷續續,他認為有點熱,可能是自己的錯覺。
他抬頭看了一眼太陽,發現陽光有點大。
“這樣塗,才能形成保護層啊。”
溫瑟抬眼看了一眼蘭斯,他微微笑了一下,解釋道。
手掌並沒有離開觸感細膩的瓶身。
溫瑟繼續著自己的保養,手掌將手裡的保護用的東西,塗滿了瓷瓶,讓麵前的瓷瓶越發散發出一層晶瑩的光芒,看上去倒像是一個剛剛被剝了殼的荔枝,晶瑩剔透,鮮嫩可口;
唯有瓶口一點點粉色若隱若現,讓人忍不住想看看那裡究竟是什麼。
據說有一種瓶子,瓶中不需要添水和換水,隻要把花插到瓶子裡麵,瓶子就會自己沁出清水。
溫瑟覺得麵前的瓶子是個寶貝,把瓶身塗抹完畢後,他伸出手指,沿著瓶口描畫,想要把裡麵都潤一潤,他問道:
“裡麵呢?”
蘭斯支支吾吾了半晌,最後點了點頭。
白色的瓷器想要好看的話,的確得保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