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東屋之前,薛一梅先看了一下兩個灶坑,見裡麵木頭燃燒的正旺,就又填了幾塊木頭進去。
水缸裡凍住的冰層這時也快要化開了,她用斧子用力杵了幾下將冰層砸開,又添了幾瓢帶著冰塊的涼水在鍋裡。
然後舀了些熱水在水盆裡,拿著乾淨布巾,這才進了屋子。
她一進屋,兩個小不點兒就從窗台上撲了過來,一個喊著嫂子,一個喊著娘。
“娘娘”
“嫂子嫂子”
“好啦好啦,彆著急,咱先把手臉都洗乾淨啊,一個一個來,彆著急。”
薛一梅說著,忙不迭的將水盆放在了炕上,摘下手套、將頭巾解開放在炕上,給兩個撲過來的小不點兒分彆洗了手臉,擦洗乾淨,之後給她們倆梳頭發。
丫丫咧開小嘴,伸著兩隻瘦骨嶙峋蒼白的小手,軟糯的說“洗白白,嘻嘻嘻”
傅歡也露出了笑模樣,笑嘻嘻的看著自己瘦削的小手,得意的說“我的也白白”
“是啊,洗白了,都乾淨了,看我們丫丫和歡歡多漂亮”薛一梅說著分彆親了親兩個小不點兒,然後給丫丫和傅歡梳了兩個發鬏,用白布條纏緊。
傅平也借著熱水洗了手臉,笑嗬嗬的看著薛一梅和兩個小的互動,心裡感覺非常溫暖。
母親去世後,他感覺家裡的天都塌了差一點兒就堅持不下去。可是,因為家裡有了嫂子,他和妹妹還有侄女就有了主心骨,覺得生活又有了希望
實際上,他從心裡羨慕兩個小的,可以在嫂子麵前肆意的撒嬌。而他這個小叔子,眼下是家裡唯一的男子漢,卻不能學她們,動不動就撒嬌,一刻也離不了嫂子
他要儘可能的給嫂子幫把手,不讓嫂子那麼累,太重的活計乾不了,瑣碎的活計還是能乾的。
薛一梅料理好兩個小的,坐到了炕沿上,一邊一個摟住兩個孩子,摸了摸兩個孩子冰涼的腳丫子,便拽過一邊疊好的的棉被給她們蓋上,疼愛的摸了摸她們小腦袋上的兩個小鬏鬏,又親了她們每人一口,安撫道“好啦,你們倆在炕上好好玩,你們看,我哪兒也沒去就在家呢,不怕啊”
傅歡和丫丫見薛一梅真的不走了,立即抿著小嘴,膩在了薛一梅身上,死死的抓著她的衣服不放,唯恐她會消失。
薛一梅低頭看著身邊的兩個孩子,暗暗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