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木真弓慢吞吞地放下了杯子:“你們好,我叫津木真弓。”
安室透的眸中閃過幾絲訝異,卻掩飾得很好,隻是笑笑道,“津木小姐有身份證件嗎?辦理住院手續的話需要身份證件。”
津木真弓愣了愣,有些尷尬道:“……抱歉,沒有帶在身上。”
——這真不能怪她,在所有證件都已經電子化的“現實社會”生活慣了,一下子真的很難適應這些需要隨身攜帶的證件。
說著她微微坐起身,“但是我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住院就不必了,做完檢查再休息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這確實是實話,整件事情最不幸中的萬幸,是她在被車撞的時候,正好卡住了“新手保護期”的最後一秒。
所以這樣的迎麵撞擊才會讓她隻受了輕傷。
綠川光皺眉,接話,有些不讚同道:“至少再在醫院休息一晚……”
津木真弓搖搖頭:“勞二位費心了,我會定期回來複查,但今晚我還有約,既然身體沒有大礙,就不住院了。”
說著她想到了什麼,猶豫了一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我模模糊糊看到車上下來了三個人,還有一位……”
綠川光解答道:“那位也是我們的朋友,幫你辦理完檢查手續和繳費後便先離開了——我們的車子出了問題,還造成了車禍,總得有人善後。”
津木真弓理解地點點頭,也體貼地沒有詢問是什麼“問題”。
——按照劇情和人物的身份,多半和紅黑主線有關,而那位神秘的朋友,大概就是他們潛伏進組織的臥底三人組中的最後一名,化名為諸星大的FBI探員赤井秀一了。
三人又說了一些有的沒的,兩人關切地詢問了幾句她的身體狀況,她一一回答,最後醫生又進來做了檢查後,便可以出院了。
津木真弓頭上還纏著繃帶,正準備離開醫院的時候,離開了一段時間的綠川光突然出現,手上拿著服裝店的袋子,遞給了她。
“附近沒有合適的女裝店,隻有一家男裝店,但帽子的話,應該沒有關係吧?”
津木真弓接過帽子,歎了一聲,“綠川先生太細心了。”
旁邊一直陪著她的安室透聞言,解開了自己的外套,披到了她的身上:“津木小姐雖然沒有什麼嚴重的外傷,但是身上的衣服上還是留了點痕跡,遮一遮吧。”
津木真弓:……這就是來自紅方兩位魁首級代表人物的溫馨關懷嗎?
津木真弓現在看這兩人都仿佛帶著“正義”的濾鏡,她點頭謝過,臨走前不忘叮囑道:“我的銀行賬號就是剛剛寫給你們的數字,賠償款打到那裡就行。”
——暖心歸暖心,錢包也是要暖一暖的。
她這個身份雖然不是窮困潦倒的開局,但也算不上大富大貴的富二代,再加上如今孤身一人轉學到東京米花,每個月的生活費還得靠自己接取委托掙錢呢。
三句話,讓三個帥哥給我花了十八萬——值了!
綠川光失笑,“津木小姐請放心。”
說著兩人跟著她到了醫院專門的打車排隊處,硬是把她送上了車,叮囑司機開得平穩點後,才依依不舍地向她揮手。
“到了地方,記得給我們發個短信。”
津木真弓被他們的悉心關懷搞地哭笑不得,按下車窗朝他們揮手:“明白了,再見。”
目送著計程車遠去,含笑的貓眼微微收斂了笑意,蘇格蘭唇邊暖意的笑容褪去了溫度,轉而變得有些玩味。
“……津木?這個名字,是之前幾起組織關聯事件裡,每次都‘碰巧’插手的那個……?”
安室透在手機上按了幾下,似乎在查看相關文件,確認信息。
“津木真弓,17歲,祖籍鳥取縣,一個月前剛轉來東京帝丹高中,寒假過後,會進入高二A班學習。”
蘇格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笑了一聲,“偵探啊……用琴酒的話來說,那種嗅覺像狐狸一樣靈敏,卻像老鼠一樣躲在暗中擅自調查的人——真是令人討厭。”
“靈敏?”安室透挑了挑眉,“至少在這位超人小姐身上,暫且沒有符合這兩個字的特征呢。”
浸染於黑暗的靈魂對陽光的氣息格外敏銳,在這位偵探小姐的身上,他們沒有感受到哪怕是出於對陌生人的慣例防備。
是因為愚蠢嗎?還是因為……
蘇格蘭抬了抬手腕,瞥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你的兼職時間快到了,不去準備嗎?”
安室透聳聳肩,將手中的車鑰匙扔給蘇格蘭,“我先走了。”
*
津木真弓到達波洛咖啡廳的時候,牆上的掛鐘指針恰好指上了八點,她鬆了口氣,還好沒遲到。
她不喜歡彆人遲到,自然也嚴格要求自己從不遲到。
夜晚八點的咖啡廳已經不剩幾個客人,櫃台後隻有一名長頭發的女店員在忙碌,她的手邊有一副脫下的圍裙,隨意地堆在了櫃台下——似乎還有個搭檔店員,但那名搭檔匆匆離去,或許是去了庫房,又或者洗手間?
看圍裙的尺寸,還是男款的。
進入了【突發事件】的場景中,津木真弓頓時切換成洞察力max的模式,她不動聲色地將店內掃視一遍,將目光放在了窗邊的一個年輕女孩身上。
和自己這幅身體差不多的年齡,沒有穿校服,但一眼就能看出稚嫩的氣質。
有些笨重的留海壓在那個女孩的前額,身形有些瑟縮,似乎有些社恐的樣子,不太習慣獨自出門?
津木真弓走了過去,在她身旁站定,放柔了語調問:“請問,是深浦良子同學嗎?”
深浦良子像是被嚇了一跳,狠狠顫了一下,差點打翻桌子上的咖啡杯,她穩住心神,這才點頭:“是、是的……”
她抬起頭,仿佛鼓足勇氣地直視津木真弓這個陌生人:“……是、是津木偵探嗎?”
津木真弓將她平和的眼神收入眼底,輕輕一笑,“是的,但我與你應該是同級,就算不是,也差不了一兩屆,叫我津木同學就好。”
“好、好的,津木同學。”
深浦良子抿了抿唇,叫來那位女店員,“您好,點單。”
女店員走了過來,滿麵笑容道:“請問要點些什麼?”
“咖……”
津木真弓剛想說咖啡,但想到自己的“傷勢”,又想到那兩位公安先生千叮嚀萬囑咐的“好好休養”,還是改了口。
“紅茶就好,放檸檬。”
女店員點頭離開,深浦良子看向津木真弓:“津木同學不點些吃的嗎?……我買單。”
津木真弓搖搖頭:“深浦同學已經付了委托費的訂金,我不會要求額外的費用,我暫時不餓。”
剛剛她從醫院打車回家,洗澡換衣服,看時間還充足,稍微吃了點東西才出的門。
更何況她現在還有輕微的腦震蕩後遺症,時不時的反胃就是其中之一,也實在沒胃口。
津木真弓直擊主題:“按照深浦同學所說,你的委托內容,是想讓我調查一個人?”
“是、是的,我在津木同學的偵探主頁上看到了您的聯係方式,就按照格式給您發了郵件。”
郵件上隻涉及大致的委托內容,調查委托的話,還有受查者的常去地點。
津木真弓一般是過濾掉調查委托的,但這位委托人的調查地點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帝丹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