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晉江獨發(三合一) 謎團。……(1 / 2)

十分鐘後, 津木真弓他們端著薑湯,抱著一大袋衣物敲開了隔壁阿笠博士家的房門。

“你們來了,太好了。”阿笠博士開門看到他們, 大鬆了一口氣,“我一大把年紀,但真不會照顧小孩子。”

津木真弓抱著衣服的袋子進門, 工藤新一把手上捧著的鍋放到桌子上。

津木真弓有些好奇:“聽說工藤君小時候和阿笠博士也很親近呀?”

“新一算什麼普通小孩?”阿笠博士擺擺手。

津木真弓:……無法反駁。

工藤新一:“……你最好是在誇我,博士。”

“我們的薑湯用可樂煮的, 怕孩子喝不慣,”津木真弓探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客廳,“小姑娘人呢?”

阿笠博士將他們帶到地下室——他們家的客房和實驗室都在地下一層。

“在房間裡, 一直不醒, 偶爾還聽見兩聲咳嗽。”

津木真弓小心翼翼地推門進去,看到了床上的小女孩。

她一頭褐色的自然卷短發,因為雨水與汗濕淩亂地貼在額頭與臉頰旁,遮住了白得嚇人的臉色與嘴唇,呼吸間帶出咳痰般的啞音, 看上去病的不清。

小女孩迷迷糊糊間伸手捂著額頭, 像是發燒的樣子,但津木真弓走上前去, 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度很正常, 甚至還有些偏低。

她向跟過來的阿笠博士和工藤新一搖搖頭:“沒有發燒。”

阿笠博士明顯鬆了一口氣:“太好了……”

對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 發燒是個大難關,尤其是這個天氣淋了雨,一不留神就燒成大病了。

津木真弓輕輕開口, “你們去給小女孩煮點粥,盛一碗薑湯吧,我幫她擦洗一下,換一身衣服。”

好在工藤新一家的童裝保存得還不錯,雖然快十年沒穿了,樣式顯得老舊了一些,但舒適度仍舊不錯。

津木真弓拿了一塊新的毛巾,給小姑娘擦了一下身體,六七歲的孩子身形顯得十分瘦削,這小姑娘看起來尤其瘦弱,她幾乎一隻手就能抱起來。

身上沒什麼傷口,就是手腕上有一個紅紅的印子,像是被什麼摩擦過……

津木真弓看了一眼,不太確定,但當務之急是先給孩子換一身乾淨的衣服。

她挑了一身最軟的睡衣給孩子換上,這個年紀的童裝男女都還算合身,穿上也不嫌寬大。

過了一會兒,客房的門再度被敲開。

“進來吧。”

阿笠博士和工藤新一端著粥和藥進來了,阿笠博士撓撓頭:“感冒藥行嗎?……或者止咳衝劑?小真說沒發燒,退燒藥應該不需要吧?”

津木真弓猶豫一下:“等孩子醒來問問再說吧?……這個年紀的小孩,先彆亂吃藥。”

她抱起孩子,想要喂粥,但動作不方便,工藤新一乾脆接過了她的粥碗,讓她抱著小女孩,他來喂粥。

小女孩雖然昏迷著,意識不太清醒,但本能的吞咽動作還在,斷斷續續能喂進去不少。

“阿笠博士,你說這孩子是在我們家門口撿的?”津木真弓壓低聲音,問道。

阿笠博士站在旁邊,看上去幫不上忙,乾脆就把小女孩的白大褂拿了起來,準備翻找有沒有她的身份資料。

“對,剛剛出門買晚飯,看到她倒在你們家門口,雨太大了,我就先抱回家了。”

說著他歎了口氣,“你們再不回來,我就要打電話叫醫生過來了。”

“現在這個情況,也還是叫個醫生看一下吧?”工藤新一邊給孩子喂粥,邊道,“看上去病得還挺嚴重的……雖然沒發燒。”

津木真弓猶豫了一下,“所以我覺得有點奇怪……這個年紀的孩子,淋雨都昏迷了,但居然還沒發燒?算了,喂完這碗粥,給她叫個醫生吧。”

“咳咳咳咳……”他們話到這裡,小女孩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誒,小心點。”津木真弓趕忙扶起小女孩,幫她拍背。

說著她瞪了工藤新一一眼,“你彆嗆到人家啊。”

“我沒有,”他顯得有點委屈,“她自己嗆進去的。”

“人好好的怎麼會嗆進去啊!”

“講點道理,這孩子本來就暈著,呼吸不暢嗆一口很正常啊。”

“好了好了你倆彆吵了,”阿笠博士趕忙製止兩人,“彆把人家吵醒……”

他話音未落,小女孩就睜眼了,深藍色的瞳孔透著蒙蒙的霧氣,一片茫然。

“你醒啦?”津木真弓把她放回床上,擠掉工藤新一坐到她床邊,“感覺怎麼樣?身體還好嗎?”

小女孩眨了眨眼,像是聽不懂她的話,又像是聽懂了沒法說。

“你叫什麼名字?”旁邊的工藤新一開口道。

小女孩依舊那一副懵懵的表情,沒有回答。

津木真弓心中有陡然升起不祥的預感:“……你……會說話嗎?”

小女孩仍舊沒有說話。

……壞了,居然還是個不會說話的小孩?

“那你聽得到我說話嗎?”阿笠博士湊了上來。

小女孩歪了歪頭,像是不知道做出什麼回應。

津木真弓歎了口氣:“……叫醫生吧。”

阿笠博士拿起手機出門打了個電話,片刻後走了進來:“新出醫生說過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

“新出醫生?”這個姓氏讓津木真弓有種熟悉的感覺。

“我們學校的校醫,他的父親是開診所的,他平常會接一些熟人的出診。”工藤新一解釋道。

津木真弓點頭,難怪她覺得在哪裡聽過這名字。

但她想了想,“但是如果要診斷是不是聾啞的孩子……明天帶她去醫院做個CT吧?不然沒法判斷呀。”

工藤新一在手機上劈裡啪啦地打著字,片刻後將手機屏幕送到了小女孩麵前。

——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往後縮了縮,津木真弓看到又瞪了他一眼,“你彆嚇人家啊!”

工藤新一:“……你講點道理,我哪裡嚇到她了?”

津木真弓自己打字:你看得懂日文嗎?看得懂的話就點頭,看不懂的話搖搖頭。

想了想,她又加了一行翻譯的英語。

她把屏幕慢慢湊到小姑娘麵前,見她沒有退縮的反應,這才完全亮給她看。

這小姑娘的長相看著有些混血的感覺,她一下子無法判斷對方是生理性的聾啞,還是單純不懂日文。

沒想到小姑娘點頭了。

……誒?所以是懂日文,但是聽不到也說不出?

但至少懂日文,溝通方麵沒有障礙就行。

津木真弓繼續打字:你聽得到我們說話嗎?

小姑娘猶豫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但又輕輕搖頭。

津木真弓:?

她和工藤新一對視一眼,結合了小女孩剛剛的反應,打字道:有時聽得到,有時聽不到?

小女孩這次肯定地點頭。

津木真弓想了一下,再次打字道:會說話嗎?

小女孩垂眸,既沒點頭也沒搖頭,看上去有些傷心的樣子。

這幅樣子似乎已經無聲地訴說了一切。

津木真弓歎了口氣,覺得了解得差不多了。

她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彆怕,你先好好睡一覺。”

阿笠博士拿著這孩子之前穿的衣服和白大褂出門,大概是去扔洗衣機裡洗衣服。

津木真弓和工藤新一又給孩子合力喂了兩口粥,又喝了點薑汁可樂,將小孩重新裹回被子裡。

津木真弓剛想起身,突然袖管被人拉住。

那本來閉了眼的小姑娘卻像是看得到她的動作似的,輕輕拉住了她的袖管,閉上的眼睛也睜了開來。

分明什麼都沒說,但那目光中瑟縮又帶點可憐的模樣讓津木真弓心一軟。

“……睡吧,姐姐在這裡陪你。”

旁邊的工藤新一伸手比劃了個什麼動作,小女孩看了他一眼,什麼反應都沒有,閉上眼沉沉睡去。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也什麼都沒說。

小女孩閉上眼,呼吸均勻起來,聽上去像是睡著了。

工藤新一拍了拍津木真弓的肩膀,示意她跟他出門,她剛要站起身,小女孩又不安地動了動,握著她的袖管也攥緊了。

津木真弓趕忙不動了,壓低聲音問他:“乾嘛?有事在這裡說就行。”

工藤新一瞥了一眼床上的孩子,倒也體貼地壓了聲音,“看上去,是精神性耳聾?”

津木真弓點點頭,“狀況很像……但具體的要等醫生診斷,最好去醫院做個CT再測一下自描曲線……不過等找到了這孩子的家長再說。”

新出醫生來得也很快,等那孩子的白大褂和衣服洗完烘乾的時候,博士家的門鈴就被按響了。

新出醫生提著醫藥箱走了進來,看到陌生的高大男性,小女孩的恐懼之情溢於言表,揪著被子,怎麼也不肯從床角出來。

“奇怪……剛剛看到小真和工藤,還有我,她反應沒那麼大啊?”阿笠博士有些疑惑。

津木真弓想了想,“新出醫生把白大褂脫一下?”

新出醫生愣了一下,雖然照著做了,但脫下白大褂後情況像是也沒好轉。

“……這孩子智力還挺高。”工藤新一笑了一聲。

不是尋常換件衣服就不認人的普通孩子。

津木真弓拉著他往後走,“你少說兩句。”

工藤新一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看上去倒是不為這孩子的健康狀況擔心,而是開口。

“她不是很相信你嗎?你拿著聽診器去試試?”

“津木同學?”新出醫生疑惑。

“我倒是可以試試,但是我覺得……”

她拿著聽診器坐上床,想靠近角落裡的孩子,但那孩子還是如出一轍地害怕,剛剛對她的依賴頃刻間蕩然無存。

“……所以,她害怕的是聽診器?”

交叉比對下來,津木真弓猶豫道。

新出醫生想了想,將所有工具收了起來,坐到床邊,“那先不用工具了。”

沒有了聽診器和其他醫療器具,小女孩果然不再那麼害怕,老老實實地接受了看診。

新出醫生又針對之前提到的耳聾做了幾個小測試,最後在病曆上記了兩筆,看向他們。

“家屬和我出來一下?”

這是要避開孩子和他們訴說病情?津木真弓剛想起身,又被拉住了。

小女孩看上去像是一刻都不想離開她。

但工藤新一彎下身,笑眯眯地看向她:“乖,讓博士爺爺陪你。”

說著,他撥開了小女孩的手,拉著津木真弓走了出去。

“喂!你彆對小孩子那麼粗暴啊!”走出門,津木真弓就斥責了他。

工藤新一沒有回答,而是看向新出醫生,“先聽聽醫生怎麼說?”

新出醫生扶了扶眼鏡,歎了口氣:“這孩子心理防線很高,問不出什麼來,但從軀體表現來看,應該是尋常的咽炎,沒有發燒的症狀……有點奇怪,但不算嚴重,我開點藥,吃兩天就好了。”

津木真弓追問道:“那這孩子的耳聾……”

“確實是精神性的可能性比較大,她像是偶爾能聽見幾句,能對聲音作出些反應,聽覺範圍也不小……按理來說這個症狀,不至於完全無法說話才對。”

多數無法說話的孩子都是由於耳聾導致,所以很多情況下,“聾啞”是合在一起的症狀。

但這孩子看上去並不是完全的“聾”,應該能開口說兩句。

津木真弓也明白這個道理,也有些疑惑:“而且我聽這孩子咳嗽的時候,聲帶也沒問題。大多數生理性的啞病是因為聲帶受損,咳嗽的聲音和普通人多少有點區彆。”

“心率方麵……這孩子懼怕聽診器,我沒法準確判斷,但看上去沒有先天性心臟疾病的症狀,嘴唇和指甲顏色都很正常。”新出醫生補充道,“聽你們的說法,這孩子是暈倒在路上被你們撿回來的,很可能是遭受了巨大的變故,才導致一些生理上的反饋。”

這個年紀的孩子心理沒有成年人堅強,更何況連成年人在遭逢變故的時候,都有可能產生一些精神性的軀體症狀。

“本來應該給孩子驗個血……”津木真弓猶豫了一下,隨即搖搖頭,“但她連聽診器都怕成這樣,我猜驗血器也不會得到什麼正向反饋。”

彆到時候反倒更刺激了她,得不償失。

新出醫生笑著安慰她,“雖然心理上有些應激反應,但至少身體還算健康。給她吃兩天藥,說不準會恢複一些,期間想辦法尋找一下她的父母家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津木真弓點頭,等新出醫生開完藥單後,和工藤新一兩人一起,將對方送出了阿笠博士的家。

關上房門,她抱著手臂看向工藤新一,語調中有些質問。

“喂,你不會在懷疑一個看上去隻有六七歲的孩子吧?”

之前工藤新一的動作對孩子來說有些冒犯,雖說他平日裡看上去就直來直往的樣子,卻不至於情商低成這樣。

但剛剛他硬是把她從小女孩床邊拉了出來——明明博士作為“家屬”和他一起出來聽病情也是一樣的。

“這孩子的演技不錯,軀體上的害怕和躲閃演得很好,但目光騙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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