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結束(2 / 2)

而向來離經叛道、詩書雙絕的林黛玉居然對薛寶釵的這番話深以為然,甚至在心中暗暗敬服,可見這並不是什麼獨特的觀點,而是社會上下公認的“正理”、“公理”。】

“……讀書明理,輔國治民。”太平公主有些想笑,“婉兒,你說那曹雪芹寫書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咱們呢?”

——咱們,這些“隻該作些針黹、紡績”的女兒家,也乾著男人們該乾的讀書明理,輔國治民的活。

上官婉兒:“想到又如何?這樣世道的天下,談起咱們來,也不過是些‘牝雞司晨’的詞,你還指望他們說什麼好話?”

【而明清女性主要在文化,即詩詞書畫方麵留名,幾乎完全被排除出政治生活。

清朝後宮“眾女上至太後,皇後,下至常在、答應一律不得處理前朝大臣官員事物,不得私人南書房、上書房等處,不得私下議論朝政為談資,否則視作乾政。”

就連曾輔佐幼帝、“統兩朝之養孝,極三世之尊親”的孝莊太後到底也沒有垂簾聽政,在康熙皇帝親政之後更是對朝政絕口不提。

終明清兩朝,對女子的文化教育除一部分為後世子孫計的“相夫教子”用處,實際上是為了提高男性家庭生活的品位,如同書生對紅袖添香的向往,男人對救風塵的期待;而始終不是為了女性自己的前途和發展。

但是,飽讀詩書的女兒們卻有著難以言說的苦悶。

在極低的女性地位麵前,明清時期諸多識文斷字的女性開始了迷茫。她們一方麵有著不輸男兒的學識,另一方麵又因為社會環境而不得不遵守“女子無才便是德”、“頭發長見識短”的固有偏見和批駁,主觀情感和客觀事實的拉扯讓她們內心充滿憤懣和苦痛。

陳端生在《再生緣》中,借孟麗君之口表示:“何須必要歸夫婿,就是這正室王妃豈我懷?”

邱心如的彈詞作品《筆生花》中女扮男裝中狀元的薑德華也說:“枉枉的,才高八鬥成何用?枉枉的,位列三公被所排。”

沈善寶以絕望的語調叩問蒼天:“問蒼天,生我欲何為?空磨折!”

清代著名女詞人吳藻更一生以不能作男子為恨,寫出“生木青蓮界,自翻來幾重愁案,替誰交代?願掬銀河三千丈,一洗女兒故態”這樣的詩句來……

這些女性都對傳統“男主女輔”、“男主外, 女主內”的社會定位表示強烈不滿。

明清時期女子意識的覺醒,和現實中過低的身份地位,給當時文化女性造成了深重的對衝之痛。】

上官婉兒倒是有些慶幸自己生在大唐,長在武周。她可以儘情地去展現自己的才華,可以“代朝廷品評天下詩文”,而不必在刻板苛刻的世道裡“願掬銀河三千丈,一洗女兒故態”,隻能盼望自己成為男子,一展宏圖……

【縱觀曆史,在早期,上古遺風猶存,男女之間的差異並不大,人們之間的差異主要在於階級的不同,貴族女子也能享受較為優越的生活。但是,隨著發展,女性這個群體漸漸被禁錮,談到階級,好像隻存在於男人之間,而女人則是獨立於男人階級以外的另一個領域。

——被全體男性統治的群體。

這時,貴族女子的“高貴”已經不是階級的高貴,而是她們本身價值的高貴,也就是說,她們成為了一件珍貴的禮物。

華夏曆史上的男尊女卑表現在政治上全然地男尊女卑和家庭中相對的男尊女卑。

《尚書·牧誓》中寫道:“牝雞無晨,牝雞司晨,惟家之索”,展示了從奴隸製社會,女性就被排除出政治生活。當時的男人們為了徹底維護自己的統治,釜底抽薪,完全斬斷了女性掌權的可能。以至於數千年來在政治史上留名的女性少之又少,還無一不是曆經曲折、艱難爬升。

“夫天也,妻地也;夫日也,妻月也;夫陽也,妻陰也。天尊而處上,地卑而處下。日無盈虧,月有圓缺。陽唱而生物,陰和而成物。故婦人專以柔順為德,不以強辯為美也。”

家庭中對三從四德的倡導,最終造成“夫為妻綱”的社會普遍公理。

在演變的儒家文化中,男性享有全麵教育的權利,而女性卻隻能學習“女誡”、“女兒經”,以至於“女子無才便是德”。

文化的壟斷,徹徹底底地消除了大多數女性從知識中找到出路的可能,從此女性就是他們手中的玩偶、桌上的擺件、廟中的泥塑木雕,而不再是站在他們身邊,與他們平等相處的——

——人!

對曆史進行分析,女性社會地位偏低不僅僅是因為在男權社會中男性憑借製度或傳統對資源和機會的占用,而且還因為女性本身沒有占用資源的意圖。

男權社會的教育和傳統,不僅降低女性的社會地位,讓處於不平等社會地位中的女性感到自我滿足,進行自我約束,同時還抹殺了她們利用資源、掌控權力的想法。

從先秦到明清,從婦好將軍到裹足守貞,女性地位跌宕起伏,大體上卻總是在下降。

但是,在清朝之後的後世,一場革命,女性地位驟然提高。

隨著之後社會的不斷發展,女性就業人數達到全體就業人數的四成以上,創造的價值也逼近一半。“巾幗不讓須眉”成為一句真話……】

光幕上出現了很多女人,她們發型和服飾都很古怪——頭發很短,或者有些奇奇怪怪的造型;衣服露胳膊露腿,比大唐最暴露的衣服還要暴露。

但是那些女人體態大方,身姿筆挺,臉上洋溢著自信的微笑。她們神情自若地和男人一起工作,甚至對男人進行領導。她們光明正大地在街道上拋頭露麵,而能得到彆人的尊重。

光幕上出現了各種行業的女人,當老師的,當工程師的;在辦公室坐班的,在山上水裡進行田野調查的;在法庭上據理力爭,維護正義的,在科學院中手持試管,仔細研究的……

拋頭露麵的、自信開朗的、成竹在胸的、拚搏昂揚的,全都是女人!

芙蓉園中的眾女看得目眩神迷,心旌搖蕩時,光幕上的畫麵消失了,正中出現一行字:

【婦女能頂半邊天,管教山河換新顏!】

這行字加黑加粗地停留在光幕正中央,幾息後緩緩減淡。光幕變成空白,一霎消失。

蟲鳴鳥叫重新在眾女的耳邊響起,她們舉頭四顧,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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