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話,讓言挽突然收了眼淚，她從包包裡拿出紙巾，擦了擦淚水後,對著渺渺露出了安撫的笑容。
“那好,媽媽不哭了。”聲音已經帶上了幾分鼻音,帶著一種綿軟的感覺。
渺渺一雙眼睛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渺渺才歪頭，疑惑問道:“媽媽，你去的地方好玩嗎？我回來都沒有接我。”
渺渺的話讓言挽心裡有些澀然,她抬頭看了一眼前頭正在開車的顧蘊，有些揣摩不透他心裡是什麼想法。
他應該……不排斥孩子跟她相認吧？
言挽不想給孩子一個不好印象，所以撒了一點兒小謊。她有些心虛地道:“媽媽在國外遇到一點事情……所以,所以就沒來看你。”
渺渺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低頭，繼續吃自己的果凍。
咬了兩口後,又去拿果凍,遞到言挽手中，眼睛微彎,笑的憨態可掬:“媽媽，給你。這個果凍好好次的喔。”
粉色的心形果凍,底部沉著一些果肉,看起來很是好看。
言挽接過，微微有些愣神,道:“謝謝寶貝。”
媽媽竟然叫她寶貝。
夏阿姨也會囡囡寶貝。
以前在養父養母家的時候,那個媽媽都沒有叫過渺渺寶貝。
渺渺覺得心裡好像有蜜湧進來,特彆開心。她好像一個小不倒翁一樣,往後靠了靠,又滾了回來，笑的特彆開心。
顧蘊用餘光看他們的時候，就發現了渺渺這開心的小樣子。他如玉一般的手指微微頓了頓，有點兒不理解，為什麼渺渺才見言挽就這麼開心。
不對，渺渺說見過她一次……
那就是第二次見麵。
當初渺渺跟自己回家的時候。也特彆的聽話，可是半夜卻會哭鬨，也不會那麼開心。
她似乎，更喜歡言挽。
顧蘊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他的感覺是這樣的。
“媽媽，你快點吃呀。”渺渺看到媽媽拿著她的果凍發呆，立馬就出聲催促。
“好。”言挽慢慢的撕開上麵的封口，吃了起來。
果凍冰冰涼涼的，帶著甜味，入口舒爽。
“好吃。”言挽道。
渺渺見到自己分享的果凍媽媽特彆愛吃，坐在位置上特彆高興，唇角翹起，身子一會兒微微往後靠，一會兒又往前傾，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言挽看著小朋友這偷偷雀躍的小樣子，也覺得心情愉快。
但心底隱隱的。又有一點兒沉重。
父母都沒有跟她說過她生過孩子的事情，家裡的家政也沒跟她說過，甚至她的朋友都沒說過。
似乎所有人都不知道一般。
幾年了，她一直都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言挽看著孩子，隻覺得心裡滿滿的都是愧疚。
她的孩子，才三歲多呀，她竟然從來沒見過她。
她還想要問問顧蘊怎麼回事，可是眼下並不是問的機會。
車開了大概十多分鐘，就到了顧蘊住處的樓下。
這是個老小區，看起來已經有十幾年了，樹木繁茂，花園裡的亭子，都被淩霄紫藤給覆蓋了。
顧蘊的車不過是十多萬的大眾車，整個人打扮看起來也簡單非常。
言挽還沒上樓，已經對顧蘊目前的經濟情況有了計量。他現在的條件……應該不會特彆好。
他跟以前不一樣了，無論是性格還是其他。
“走吧。”顧蘊把渺渺抱下來後，率先往前走。
言挽快步追上去，生怕他把自己給丟下。
“爸爸，我要下去。”渺渺這時候突然在顧蘊懷裡掙紮。
顧蘊把她放下。
渺渺一落地，左手就拉住了爸爸的手。而右手，則去夠媽媽的手。
等兩個人的手都拉好了，她這才笑眼彎彎得跟著他們一起進電梯。
很快電梯門就到了。
言挽跟著顧蘊他們進了屋。
在樓下的時候，言挽就在想，顧蘊的經濟情況應該就一般，但是他沒想到，當顧蘊打開門時，她看見裡邊的場景時，比剛才想象還要窒息。
不過是一個兩室一廳的房子，雖然裝修過了，但對比顧蘊以前的生活來說，簡直就是雲泥之彆。
言挽沉默地看著顧蘊的反應。
可是顧蘊卻非常輕鬆自在地進了屋，見到她立在門口外麵，還對她道:“進來吧。”
言挽抿了抿唇，跟著她們走了進去。
“你先坐著。”
顧蘊說完這句話，就去了廚房。
渺渺追在他後麵，一副興奮的樣子。
顧蘊見到她進來了，問道:“怎麼了？”
渺渺跑去冰箱旁邊，指了指冰箱:“爸爸，果果，給媽媽。”
媽媽來了，還懂得拿水果來招待媽媽。
顧蘊輕輕挑唇，眼裡帶上星點笑意。
冰箱裡有葡萄還有蘋果，已經洗過了，他把果盤裡邊的水果放在水龍頭麵前又洗了一遍，就給渺渺端出去了。
渺渺跑得可快了，三步並兩步往外跑，生怕慢了，會餓著她媽媽。
把水果拿到客廳，渺渺把果盤放在茶幾麵上，就亮著眼睛道:“媽媽，吃果果。”
渺渺眼睛燦若星辰，眉眼之間，都流動著璀璨光芒。
顧蘊倒完水後。端著一次性杯子裡的水走出來時，看到渺渺一副獻寶的可愛樣子，忍不住輕輕笑了笑。
“謝謝渺渺。”言挽把包放在腿上，看著女兒立在旁邊，乖得都快要把人萌死的樣子，眼眶，有一點點濕潤。
“嘿嘿。”渺渺害羞地笑了笑，就蹲在茶幾旁邊玩她的積木了。
顧蘊把水遞給她，道:“你陪渺渺再客廳玩嗎？”
言挽仰頭看著他，咬了一下唇，聽到他的聲音後，坐的有些拘束，點了點頭:“嗯。”
“爸爸你要去哪裡？”一聽爸爸一副仿佛要走的語氣，正在低頭玩手機積木的渺渺立馬抬起頭來。
顧蘊語氣溫柔解釋道:“爸爸去房間忙。”
他的目光掃過言挽柔美的麵頰，心道:今天想去公司，估計是有點兒不大可能了。
“好的，那你好好忙。”一聽到爸爸說是不出去，渺渺立馬放下心。
“乖。”顧蘊笑著揉了揉女兒可愛的小腦袋，側頭對言挽說了句:“你陪她玩吧。”
而後轉身，邁著長腿回了房間。
言挽目送著顧蘊進去，眼底倒映著他挺拔修長的背影。
她的注意力不過在他身上停留了稍許，言挽很快移開了視線，看向渺渺。
爸爸進去了。
渺渺不玩積木了，在媽媽身旁坐下，就有些害羞地道:“媽媽。”
“嗯？”小家夥本來離自己有段距離的，可是說話的時候，往她的方向挪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兩分鐘後，就離她很近了。
渺渺身上的布料輕擦過她手臂細膩的皮膚，帶了點兒癢癢的感覺。
言挽低頭，看著渺渺白得宛若瓊脂一般的漂亮鼻子，唇邊含著笑容。
“媽媽。”渺渺又仰頭看著她，說話時，小臉蛋上皮膚白得仿佛可以發光，從言挽的角度，可以看到她臉上細小的絨毛。
“媽媽在。”
“媽媽～”渺渺好像喊的還挺高興的，不厭其煩地喊著，就在言挽以為她又要接著喊她下一句的時候，她突然伸出手抓住了言挽的手臂，對著她的手臂，就用頭輕輕地蹭了蹭，竊笑道:“媽媽，你好好看啊。”
“！”言挽被她突然蹭蹭的動作給萌到了。手臂仿佛有一道電經過一樣，帶著酥酥麻麻的感覺。
言挽手在她頭頂上方頓了下，最後落在她的腦袋上，眉眼含笑:“媽媽在呢。”
被女兒誇好看了，言挽有點兒含羞。
“嘿嘿。”渺渺從沙發上起來，拿了一個蘋果，就遞給言挽。
“媽媽，吃果果。”
言挽接過，漂亮修長的手指，捏紅豔豔的蘋果，就張口咬了一口。一個漂亮的牙齒印，就落在了上邊。
她嚼了幾口，跟渺渺:“蘋果好甜。”
渺渺拿了葡萄，放進嘴裡，把裡邊偶爾可能有的籽吐出來，就嘟著嘴，把葡萄籽丟進垃圾桶裡。
然後，她把她的積木搬過來了，讓媽媽陪她玩。
“媽媽，你陪我一起玩。”
“好。”
母女兩就一塊在客廳玩起了積木。
言挽很有耐心，陪著小孩子玩也不覺得煩躁。
顧蘊處理完手裡的事情。她們仍舊在拚積木。錯了言挽還陪著女兒拆。
“媽媽，這個又錯了。”
“沒關係，我們重新來拚。”
走到門口，見到母女兩坐在沙發給積木返工的和諧畫麵，他沒有急著出去，而是立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
言挽幫忙把錯誤的拆了，渺渺眉眼之間帶著幾分鬱悶，盤著腿坐在沙發上，小嘴嘟著，等著言挽把積木給拆了。
拆好了，渺渺這才眉開眼笑，繼續跟著言挽拚，拿著說明書上邊指導的積木塊，就往疊了一半的小黃人上麵繼續疊。
“媽媽，這塊在這裡。”
“這裡放這塊。”
“媽媽，沒有錯吧？”
言挽肯定她的話:“沒錯。”
……
看了一會兒，顧蘊才走出來。詢問他們:“中午想吃什麼？爸爸給你們做飯。”
言挽回頭看著他，眼裡閃過不可思議的光。
顧蘊做飯？
渺渺立馬興奮舉手:“爸爸，我想吃肉丸，還要吃糖醋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