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葷素搭配,言挽點了不少菜,又點了飲料後,就把菜單給夏糖,道:“你看看還要點什麼。”
點的已經夠多了,夏糖覺得沒必要了,看了一眼菜單後,就給服務員:“就這些吧。”
言挽道:“想吃什麼就點,等會兒我付錢。”
桌麵上有茶水,渺渺正在抿著茶,嘿嘿笑:“好,媽媽付錢。”
夏糖笑了笑,沒說話。
菜很快上來,夏糖用筷子夾著牛肉就把菜往熱了的烤爐一邊放。
言挽也拿著筷子幫忙夾,烤的動作有點兒生疏,
夏糖見狀,笑道:“看來你不怎麼吃烤肉。”
言挽烤肉其實吃的挺多的,但是自己並不會烤。那時候……都是顧蘊來烤的。他那時雖然不下廚,但是不去吃烤肉基本都是他動手,她負責在旁邊吃。
言挽抿嘴笑:“不太會下廚。”
夏糖挑眉:“那等會兒看我表現吧。”
囡囡在旁邊幫腔:“我媽媽烤的烤肉可好吃了,我一下子就能吃很多。”
渺渺:“我也能吃很多。”
雖然夏糖這麼說,但言挽也沒好意思全部讓她來烤,自己還是動手烤了點,隻不過水準不太好。跟夏糖烤的,簡直是天差地彆。
不過幸好烤肉材料店裡都提前處理過,烤爐操作簡單,沾了醬料,味道還是不錯的。
渺渺接受著兩個大人的投喂,吃得飽飽的。可是這次卻不敢吃太撐。
因為媽媽說,等會要去逛街。
吃飽飯,她們決定去逛街了。
女人逛街,無非是去買衣服買包,
而現在有了孩子,言挽自然是優先給女兒買衣服。
渺渺一聽說要給自己買衣服,就特彆高興,進了商場裡邊,高興得想要轉圈圈。
“買衣服咯。”
見到渺渺這麼開心,夏糖笑著打趣她:“這麼高興買衣服?不給媽媽省錢?”
夏阿姨又拿這件事開涮自己。
渺渺噘著小嘴,道:“媽媽有錢錢,爸爸買得起,那媽媽肯定也買得起。”
夏糖歎氣:“渺渺你這麼小,竟然這麼會看媽媽比爸爸有錢錢,你這個小財迷。”
渺渺努了努嘴。
“我又不是小傻瓜。”
在陸家的時候,陸媽媽平時就比較比攀比,跟好姐妹們暗搓搓地比衣服誰的會,比首飾誰的貴……渺渺從小就聰明,自然是耳染目濡學了一些。
陸家跟爸爸的區彆那麼明顯,她又不是小傻瓜,怎麼看不出來。
“再說了,喜歡錢錢有什麼不好的。”
囡囡在旁邊道:“我爸爸說,錢帶著銅臭味。”
渺渺一本正經:“可是錢錢可以買香水,買香水噴噴就不臭了。而且錢錢還可以買很多香香的東西,喜歡錢錢有什麼錯呢?錯的是那些為了錢錢乾壞事的人。”
夏糖:“……”
言挽:“”
行,你贏了。
言挽想了想,女兒這麼小就對錢有觀念,那給她早點樹立正確的金錢觀,也不是不行。
上了樓,她們就拐進了一家童裝店。
童裝店裡衣服琳琅滿目,有女童旗袍,有漢服,還有蓬蓬裙,衣服褲子等等。
價格倒不是很貴,大部分幾百塊而已。
這邊商場是新開的,夏糖其實也是第一次來,沒想到這邊賣的衣服幾百塊無論是料子還是裝飾,都挺好的。
不過,言挽的衣服手表那麼貴,竟然看得上這幾百塊的衣服,夏糖也覺得神了奇。
她看著言挽挑衣服,問道:“這些衣服……要給渺渺買嗎?”
言挽笑盈盈:“挺好看的。”
夏糖不解:“你不覺得,挺便宜嗎?我以為你這樣的人,穿衣服都是幾千上萬的。”
她說的,夠含蓄了。
言挽卻還是被她的話震驚了一下,過了會才道:“我覺得還好吧。經濟寬裕一點,那買東西想買就買,但是不代表我們會因為價格便宜就不買了。”
夏糖還真的是這麼想的,畢竟她們需要價格去標榜身份。
看到夏糖一副我覺得就是這樣的表情,言挽被她逗笑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樣,一般我是看上大部分想買的就買,而不是看什麼貴就買什麼。當然,的確是有些人喜歡攀比,吃吃喝喝出去一頓飯吃不少錢,但是不是每個人都這樣的。你不知道,有些人還喜歡真貨跟高仿混著買,畢竟有些可能就穿一次帶一次,以假亂真,一般人也分不出真假。”
像顧蘊以前他們那樣的,的確是不會在意那點小錢,但是言挽真的見過一部分這樣的,當時讀書的時候,朋友還把誰誰誰買的東西是假的當趣事說給她聽。
雖然言挽這麼說讓夏糖有些傻眼,但她仍舊有些羨慕言挽他們:“但你們想買什麼就能買什麼,那也挺令人羨慕的。”
言挽聽到她的話,笑著道:“你也不用羨慕我們,雖然衣食無憂吧,但是很多事情,也不由自己做決定。”尤其是婚姻。
她的朋友,政治聯姻的太多了,結了婚各玩各的也不少,得到愛情的並沒有幾個。
她表情認真,看著夏糖的目光,充滿了真摯:“而且,其實我反而羨慕你。大學畢業就跟喜歡的人結婚了,雖然錢財沒有那麼富足,但是通過努力,也能讓生活越變越好。而無論經曆什麼,你們一家三口也是整整齊齊的。不像我,渺渺三歲多了,我才知道她的存在。”之前在路上,夏糖有跟言挽聊她自己的事情。
言挽挺羨慕的。
除了不能陪孩子那三年多。
她如今還愛而不得,求而不得。
“有時候簡簡單單,也是一種幸福。”
原來像她這樣的大小姐,也會羨慕自己嗎?
夏糖被言挽的話震撼到,同時,也突然有了一種,其實現在自己的生活還不錯的感覺。
她一直羨慕彆人,可是事實上,自己的生活,也已經挺讓人羨慕的。
言挽說的對,努力會讓一切越來越好,她們想要的,都會有的。
夏糖露出笑容。
旁邊渺渺卻不開心了,拿著一條雪白的領口鏤空的小裙子,蹙著小眉頭道:“媽媽,你們給我們挑衣服就挑衣服,能不能不要急著聊天啊?”
“喲喲喲,渺渺不高興了。”夏糖樂不可支地逗她,然後連忙去給她們挑衣服。
然後挑了幾套小旗袍,還有小漢服,以及幾條裙子。
夏糖主要給渺渺挑,見到她給囡囡挑得少,言挽提醒道:“你也給囡囡多挑幾套。”
夏糖搖搖頭:“吃飯你出,買東西你出,你給渺渺買那麼多衣服,我可出不起。自然是aa,我們等著買房呢。”
言挽彎了彎嘴唇:“我出呀。”
夏糖搖搖頭:“那我算啥,占你便宜。”
言挽歪頭,美目光華流轉:“一般來說,我們出門約人出門玩都是手裡寬裕的出大頭。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那就隻能勞煩你給我多當幾回司機咯,以後我沒事也帶渺渺去你家多蹭幾頓飯,反正我又不會做飯。”
夏糖連忙推開她的頭,笑罵道:“言挽,你彆衝我笑,你不知道你笑起來,讓人很沒有抵抗力嗎?”
……
“哥,我有樣東西給你。”
夏日的下午太陽火辣辣的,路麵都曬得發熱。
忙完手裡的事情,顧蘊準備出門談生意的時候,秦恒開著他那輛招風的跑車,堵在了門口。
顧蘊忙著出去,見到他還沒走,問道:“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說回去嗎。”
秦桓笑的一臉賤兮兮的。
“對,回去了,不過我又來了。”
“我幫你乾了件大好事。”
說著他得意晃了晃手中的東西。透明的袋子裡,一支紅色的筆一樣的東西,在陽光下反射出光芒。
顧蘊看出這是錄音筆,皺眉,疑惑問道:“這什麼東西?”
“你看看就知道了,反正肯定會感興趣的。”
秦桓說完,把裝著錄音筆的透明袋子往空中一拋。
紅色的錄音筆在半空形成了一道弧度,最後穩穩落在了顧蘊手中。
顧蘊把袋子拆開,把錄音筆開關開了,接著,裡邊就出現了一個瘋狂的女聲,中間還有秦桓的聲音。
此時馬路上有車路過,有風吹過樹梢。
但顧蘊隻注意聽那個女人的聲音了,裡邊,女人的聲音粗糲,嘶啞,瘋狂。
“對啊,就是我讓人換的孩子怎麼了。我不過是買通了那醫院的護士,讓她幫個小忙而已……”
“但是我沒想到我竟然失算了,那個自己在醫院生孩子的女人,竟然是言家的大小姐。我當時真的氣瘋了!我是想讓陸易明他們的孩子去受苦的,可不是讓他們去享福的。”
“幸好言家容不下那個孩子,讓人找個一對憨厚老實夫妻,把孩子遠遠送走了。我就讓人打聽了那孩子的下落,找到了那家人。”
“言家什麼家庭啊……就算不要一個孩子,也不會那個孩子受罪。反正那夫妻兩把孩子抱回來後,那年家裡就建了新房子,給孩子的東西都挺好的。他們家兒子也跟著享福,他們兩口子給兒子買了一套房。如果不是我,以那夫妻兩的性格,那個孩子有著言家的錢,或許這輩子都衣食無憂。”
“我當然不會讓他們兩的孩子日子好過,我要讓他們兩幫彆人養大孩子,而他們的女兒受儘苦難。所以我讓人帶著那家人的兒子去賭博,那夫妻兩為了填兒子的窟窿,隻能不斷地給他錢。”
“我還記得,那夫妻兩出車禍之前,他們的兒子還拿刀威脅他們讓他們把錢都拿出來。哦,我還讓他去把陸明萱抱出來給我,可惜他沒本事,抱孩子的時候竟然沒能躲得過他父母。隻拿到了錢,然後就繼續賭了。”
“言家給了他們多少錢我不知道,反正他們的兒子輸了七百多萬還有一套房在我這。我把錢拿了,分了一百萬給辦事的人,剩下就拿去花了。”
“至於方浩猝死,他父母雙雙出車禍這些罪孽……應該賠罪的是陸家人,是陸明萱。如果不是他們,方家三口人都不會有事!!他們才是罪魁禍首。”
“瘋子?你說我是個瘋子?對,我是瘋子!我不怕下地獄。你知道我有多恨嗎,我恨陸易明,你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
“為了讓他娶許嘉穎,陸家人……陸家人,我那時候懷孕四個月了,他們挨拿我爸爸要挾我,逼著我上了手術台。你知道嗎?我懷的是雙胞胎!兩個孩子啊!他呢?他做了什麼?他什麼都知道!但他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過後想拿錢打發我?”這聲音,字字帶著恨,字字泣血。
……
錄音聽完,秦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車,拍了拍顧蘊的肩膀,道:“事情敗露後,那個女的就跑了。她是陸易明前女友,叫蔣霜,也是個可憐人。跟了陸易明五年,最後落得個肚子裡的雙生子都被流了的下場。”
“後麵的我沒給你錄,她還給我形容那些……孩子被流後有點惡心的畫麵。”秦桓想起那個女人形容的話,仍舊覺得惡寒,麵上表情都有點兒抽搐。
“她瘋瘋癲癲的,被我一刺激,她就什麼都跟我說了……問完她話之後,我就善心大發,送她去警察局了。”秦桓說到這裡,語氣有點兒唏噓。
“她還挺可憐的。”他道。秦桓這個人雖然平時嘻嘻哈哈的,實際上骨子裡也挺冷漠的,真正讓他發自真心的同情的人,少之又少。
“至於判幾年,就看她的造化了。”
說完這句話,他又看向顧蘊,見到他臉色鐵青,秦桓問道:“你也挺生氣的對不對?”
顧蘊卻是緊鎖眉頭,問他:“言挽當初生孩子,自己一個人?”
“哦。”秦桓反應過來他關心到底是什麼,點了點頭:“對啊,當時言挽自己去的醫院。我也不清楚她當時跟言家的關係怎麼樣,反正那個女的說,當時生孩子她就是自己打電話叫的救護車。”
顧蘊的目光帶了幾分破碎的裂痕,
秦桓看到他這個人樣子,連忙惶恐地安撫:“哥,你彆這樣。當時吧。你都不在a市了,你也不知道這些事情是不是。我們幾個倒是在,但是她回來也沒跟我們說啊,她認識我們,要是她找我們,我肯定會幫她的。”
“我知道了。”目前有效的信息隻有這些,顧蘊也不想聽他說太多了,他現在心亂如麻,腦子也亂。
秦桓看他這樣子,也知道自己在這裡再嗶嗶惹人煩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我走了,你好好乾,爭取後年就殺回a市,至於言挽這幾年發生了什麼。我幫你托人去查。”
顧蘊知道自己現在挺麻煩秦桓的,但是他的確是急切知道在言挽身上發生的一切,因此沒有拒絕。
隻說了句:“謝謝,麻煩你了。”
秦桓已經走到車旁了。聽到他的話,給他樹了一個向上的拇指,道:“顧蘊,我知道,你其實挺不喜歡麻煩人的。可是呢,現在的你,不行。”
說著,大拇指一翻轉,成了向下。
秦桓收了手,打開車門,笑道:“我等你行的那天。”
對他揮了揮手:“走了。”
關上車門,就開著車,無比瀟灑地揚長而去。
天上掠過一隻鳥,轉眼之間就消失不見。
顧蘊立在原地,發著愣,久久沒有回神。過了一會兒,他這才開車出去。
漫無目的地在馬路上開了十多分鐘,他這才開車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等談完事情,他給言挽打了語音電話,知道他們還在商場,就開車去接他們去了。
到的時候他們剛好拎著大包小包從裡邊出來,夏糖第一時間看到他,笑著碰了碰言挽,對著她眨了眨眼睛:“蘊哥來了。”
說著把手裡渺渺的東西塞到言挽手裡,夏糖拉著囡囡就衝她們道彆:“我們回去了,這次車,看來你們是沒機會蹭了。”
言挽眉目輕揚:“好。”
餘光中,瞥到顧蘊走了過來,他的身後是廣場的噴水池,噴泉飛起時,他眉目清逸,邁著大步,走向她們。
“爸爸。”渺渺見到爸爸,渺渺歡快地跑下了台階,就想要伸手抱。可惜懷裡抱了個豬豬存錢罐。
顧蘊看出她的意思,把她抱起來,到了爸爸懷裡,渺渺單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膝蓋,歎氣:“爸爸,我跟你說,我今天可累了。去了動物園,試了很多衣服,買了很多衣服,鞋子,逛了很多店,我都快要累癱了。”
顧蘊揉了揉小姑娘軟乎乎的頭頂。笑著問:“這麼累的嗎?”
渺渺眨巴著大眼睛,腦袋癱在顧蘊肩膀,一臉真誠:“對啊。”
顧蘊笑了笑,看向言挽。
她今天穿了一條白色的雪紡裙,外麵套了件米白色西裝,亭亭玉立的樣子,挺美的。
顧蘊問她:“聽說你當初生渺渺的時候,自己去的醫院。”
言挽不記得這些事,搖頭道:“我不記得。”
顧蘊:“你還……挺勇敢的。”
說完這句話,他沒再說什麼,抱著渺渺先走。
渺渺卻從爸爸懷裡掙紮,落地後,她提醒爸爸:“爸爸,你要當個紳士,給媽媽提一下東西。”
顧蘊走過去,接過言挽手裡的袋子。
渺渺滿意了,開開心心地拉過媽媽的手。
顧蘊好像在生氣。
言挽了解他,所以能感覺出來。
不過他們現在這關係,他生氣她也哄不了。拉著渺渺的手,就往前去了。
上了車,渺渺活蹦亂跳得仿佛跟條魚一樣。一點兒都看不出累的樣子了。
顧蘊在前頭開車,渺渺在媽媽懷裡窩了一會兒,突然抬頭,高聲跟爸爸說話:“爸爸,媽媽剛才給我買了好多東西。”
他不清楚渺渺為什麼突然跟她說這些,卻還是應了一聲。
“可以找你報銷嗎?”渺渺問
竟然連她媽媽給她買衣服都不舍得嗎?
顧蘊本來心底重重的陰霾,被渺渺這個活寶折騰得散了不少。他看開著車,沒回頭,道:“可以。”
渺渺露出煩惱的小表情:“不過呢,媽媽應該是不會要你的錢的,因為媽媽比你有錢。”
說著,她話鋒一轉,終於把繞了一個大彎的目的和盤托出。
拍了拍她懷裡的存錢罐,就大聲:“但是我不嫌棄。媽媽剛才給我買了個存錢罐,可以用來放錢錢!你把報銷的錢錢給我,讓我存著!”
一想到自己會有很多錢錢,渺渺眼睛就冒出星星。
顧蘊跟言挽都被渺渺精明的小算盤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