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皇嫂難為 望煙 7982 字 6個月前

她渾身脫力,睜眼看著棚頂的羊角燈,內心隻覺無力。

這逼仄的空間了,悶得讓她喘不上氣,而每一處都明晃晃的告知她,適才他與她這這裡如何雲雨翻滾,帶著懲罰般的力道。耳邊的低喘猶在,腰間的禁錮猶在,空氣中散不出去的濃稠靡靡氣……

徐惜挽攏好衣衫,顫著手指披上披風,拖著發麻的雙腿出了車廂。

外麵沒有支馬凳,她腳下踩空差點兒摔下來,忙用手抓上車板,這才穩住。

細細雨絲,她揚起臉迎上這些微涼,胸口的憋悶稍緩。可身上的不適感仍舊明顯,無法忽視,乾脆也就坐在車板上,等著身子緩上來。

驀的,耳邊聽見些隱約的打殺聲。

徐惜挽抬頭,才發現在自己現在身處一處山坡,後麵是樹林,馬車就停在樹林前的空地上。而那些聲音,似乎是從山坡下傳來的。

稍微緩了緩,她摁著車板站到地上來,回頭看,便見著站在不遠處的健壯身影,是崔震。

“娘娘,陛下吩咐,您不能離開馬車。”那道粗獷的聲音傳來,緊跟著人也走近前來。

徐惜挽站直身子,攏緊披風以遮掩裡麵衣裳的淩亂:“我隻想透口氣。”

她柔柔弱弱的站著,似乎風雨一大就能把她輕易摧殘。

見此,崔震站在幾步外,沒有再說什麼。

徐惜挽看著昏暗中的高壯身形,她一直不明白,這個有異族血統的漢子,為何會成為李黯的侍衛,且忠心不二。按理說,大渝與那番國並不交好,年年會鬨摩擦,繼而兵戎相見。

她收回視線,轉身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可能知道她做不了什麼,崔震隻是靜靜地站著。

往前幾步,便是坡沿,徐惜挽站在這兒,終於明白那些打殺聲不是她的錯覺。

就在山坡下麵,此時一處起了火光,能看到一群人纏鬥在一起,隱約的,那起火的像是一座車架。

很快,勝負分的明顯。

崔震往山下看了眼,神經很是機警:“娘娘上車罷,屬下送您回驛站。”

這裡的確隱秘,山下那裡根本不會知道這裡停著一輛馬車。

下麵的廝殺偃旗息鼓,這邊徐惜挽轉身往回走,沒有去問李黯的去向。

她安靜的上了車,靠著車壁坐下。身上感覺還是明顯,需回去泡上一泡才能緩解上來。

馬車沿著原路回程,黑夜裡平穩的下了山坡,車輪碾著吱吱呀呀。

等到了平處,便是一方土路,簾子掀開一角,從外麵飄進來些許煙塵的味道。

徐惜挽鼻間一嗅,便知道離著方才廝殺的地方很近了。如她所料,掀了窗簾一角看出去,十丈之外便是那處火焰。

這樣近也就看清楚,那燃燒的竟是李黯的帝王車架……

“誰!”

忽的,外頭的崔震一聲大喊,緊接著是兵刃相交的刺耳聲。

徐惜挽手裡還抓著窗簾,猛的感覺馬車劇烈晃著,拉車的馬兒嘶鳴一聲,受到驚嚇般撒開四蹄往前跑。

事情太過突然,她視線還留在火堆旁的身影上。是李黯,他猶如雕像般一動不動,垂下的手中握著一把長弓,身上的玄色披風張揚開獵獵飛舞。

隔著遠遠的距離,他應該也聽見了崔震的喊聲,側過臉往這邊看。在窗簾落下前,兩人視線相交上。

馬車驀然加速,徐惜挽身形不穩,差點兒摔倒在車廂裡。她雙手緊抓著窗口處,控製著身體。

耳邊聽見外麵一聲悶響,那是趕車的馬夫被要去了性命,栽下了車去。

如今,徐惜挽沒工夫去想彆的,隻知道這受驚的馬肯定會瘋跑,不及時從車上下去,保不齊會傷到性命。

阿弟還等著她,她不想死。

不能再等,這處地方她剛才見著還算平坦,若馬繼續跑下去,她不知會跑去什麼地方。

她弓著身子趴去地上,身體貼著底板,手抓著可以借力的地方,開始往門簾處移動。繁瑣的宮裝,此時成了累贅,更何快還有李黯給她身上留下的不適。

終於,她手把上了車廂的門框,那條門簾此刻劇烈晃著。借著飛起來的縫隙看出去,是狂奔的馬兒,它後頸上的馬鬃在黑夜中飛舞。

此刻的徐惜挽,已經整個人出了車廂,人緊緊貼著門旁的車壁。馬車太快,貿然跳下車,很大可能會摔斷骨頭。

恰在此時,耳邊擦過嗖得一聲,一支箭矢飛過,刺上了馬身。緊接著那馬突然長長的嘶鳴,並高抬起兩隻前蹄,車廂亦跟著傾斜,似乎隨時會散掉。

說時遲那時快,在這突然減速的瞬間,徐惜挽後牙一咬,眼中閃過堅定,隨之雙手鬆開車壁,身形輕盈的跳起,從馬車上躍下。

當身體落去地上的時候,她順勢翻滾著,這樣可以減輕身體的創傷。

幸而夏日的草地豐茂,猶如柔軟厚實的毯子,她的身體沒有感受到疼痛。

等她從草地上抬頭,那輛馬車已經出去了好長一段,隨後那馬居然猝然倒地,再沒起來。

還不等舒一口氣,又聽見漸近的腳步聲,徐惜挽瞬間重新緊繃起來,豁得從草裡坐起來,然後見著朝她走近的人。

他在幾步外,手裡握著長弓,玄衣與夜色相容,是李黯。

“有人!”徐惜挽尖叫一聲。

不知從哪裡跳出來的黑影,直朝李黯揮劍刺去。女子的尖叫聲還未落下,李黯手一抬,那握在掌中的羽箭狠力一刺,那刺客的勃頸便被穿透,沙袋一樣落去地上。

刺客正落在徐惜挽麵前,痛苦蠕動著。瞬間,濃重的血腥彌漫開來。

她蹬著雙腳,在草地上後移,想遠離麵前的這片血腥。

李黯兩步過來,在她身前蹲下,同時擋住了那片猙獰。

他看著受到驚嚇的她,手去托上她的麵頰:“你,還是這般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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