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皇嫂難為 望煙 8014 字 6個月前

官道上,回程的皇家隊伍浩浩蕩蕩,綿延著看不見頭尾。

徐惜挽端正坐著,手裡攥著一個小瓷瓶,是隊伍出發前曹福給的。

“娘娘,讓奴婢來罷。”翠梅跪坐在一旁,接了小瓷瓶過去,“是我疏忽,都不知道你手腕上有傷。”

徐惜挽手一鬆,嘴角印出淺淡的笑:“大驚小怪,不就是擦破了點兒?”

說著,她那右手一翻手心朝上,往上拉開些袖子,露出一截纖巧白皙的手腕,白玉一般。所以,凸顯著上麵的兩道劃痕有些猙獰,生生破壞了這份美感。

大概是她昨夜跳馬車的時候劃到了,這件事曹福當然不知道,所以是李黯吩咐送來的。

說起李黯,他應該沒回驛站,早上出來時,說他已經提前回京。

手腕上傳來沁沁的涼意,舒服又柔和,是翠梅倒了藥露,正拿指尖輕著揉開。

“娘娘的肌膚真像綢緞一樣滑,”翠梅眼中全是讚歎,生怕自己手重傷了那份細膩嬌柔,“不要留疤才好。”

徐惜挽垂眸看著手腕,對於是否留疤無甚在意,一副好皮相又怎樣?很多時候更像是禍端。

在心中算了算時候,她掀開窗簾往外看,此時隊伍正好經過一處相對空曠的平坦處,一大片的草地。再往遠些,便是一處小山坡。

她猜得沒錯,這裡就是昨晚那處廝殺的地方。當然現在已經清理乾淨,包括那輛燒毀的帝王車架,隻不過能從些細微地方來印證罷了。

難怪李黯提前回京,因為他的車架沒了。

想到這兒,徐惜挽覺得,李黯這個帝王做得還真是忙碌。

晌午前,所有人順利回了皇宮。

熟悉的安壽宮,熟悉的四麵高牆,熟悉的每個人臉上的麻木。

這裡是徐惜挽的寢宮,位於皇宮的西北處,算是比較清淨,當然也偏一些。作為先帝的皇後,該行事低調,這裡也算合適。

從外看這宮殿略普通,裡麵卻是寬敞,院中修了小橋流水,簡直一副縮小版的江南風景。

昨夜一宿沒睡,擔驚受怕,今兒又坐了半日的馬車,徐惜挽再難撐得住,簡單用點兒午膳後,便去了寢室睡下。

可能是累狠了,竟直接睡到翌日清晨。

空氣中有了秋涼,牆邊的桂花樹開始盛放,整座宮院彌漫著香氣。

兩個宮婢站在樹下,正提著籃子摘桂花,難得讓人覺得這宮裡有鮮活氣兒。

徐惜挽收拾一番準備出去,她不太在宮裡走動,想去的地方也不多,很多時候就是窩在安壽宮內。

不過她今日想出去走走,那日在皇陵,莫太後到底幫她說了話,先不管結果如何,她總得去說一聲感謝。

再者,她也想多知道一些事情,一直悶著不出門不是辦法。

莫太後住在厚德宮,與安壽宮正好相對的方向,需要穿過大半座宮城。

徐惜挽新寡,不好穿得豔麗,一身淡灰色宮裝簡單清素,行走間反而多了份弱柳扶風的搖曳。

“雖說是皇宮,奴婢怎瞧著有種冷清。”翠梅找了話說,並往四下看看。

都說皇宮是天下最富麗堂皇的地方,可這一路走來,除了寥寥幾個宮人,實在沒有多少熱鬨。

徐惜挽踩著階子走進回廊,目光看著前路:“先帝的嬪妃本就不多,如今大都去了皇陵,新帝才登基,還未充盈後宮。”

細細算起來,如今的後宮裡,真沒幾個主子。

聞言,翠梅讚同的點頭,然後突然偷偷笑了聲。

“怎麼了?什麼事這麼好笑?”徐惜挽跟著勾唇,有時候心中壓抑,很喜歡看彆人開心的笑。

翠梅趕緊捂上嘴,湊近了些小聲道:“奴婢是覺得陛下清冷端正,不像是會近女色的樣子。”

徐惜挽臉上微僵,嘴角緩緩落了回去:“莫要瞎說,不想要舌頭了?”

不近女色?那麼,那個將她拿捏在手裡人是誰?他簡直有違倫理,狂妄放肆的霸占皇嫂……

這些話,翠梅對著旁人自是不敢說,也就是對著自己的主子。因她知道,徐惜挽的性子溫和,不會隨意計較。

從遊廊上下來,已經能夠看見不遠處的厚德宮。遙遙的,見著一群人正從裡麵走出。

“娘娘,是廖貴妃和從陽公主。”翠梅道了聲,板正了臉色規矩站好。

徐惜挽也認出了兩人。要說後宮的幾個主子,就有走來的兩人。

同她一樣,廖貴妃是先帝的嬪妃,因為生育了一個小公主,加之母族勢力,不必送去皇陵;至於從陽公主,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妹妹。

“娘娘也來探望太後?”廖貴妃笑著,雖也穿得素,但是衣裙是難掩的華貴。袖口的珍珠,領間的透玉,說不出的精巧貴氣。

相比,徐惜挽衣著略顯單調,不過一張臉足夠出色,姿容柔美,如同仙人拿筆細細勾勒出,如水柔和、如雲輕軟。

“正是。”她輕輕頷首,麵上獨有一股柔暖。

不止廖貴妃,宮裡很多人都隻稱她作娘娘,而很少加上皇後二字。皆因她是先帝的皇後,而以後李黯的正妻才是這宮城裡真正的皇後。

大家都知道這一點,所以算是心照不宣。

“娘娘去皇陵辛苦,臣妾原也要去,隻是如瑤病了,隻能留在宮裡照顧她。”廖貴妃往旁邊一讓,看意思是讓徐惜挽先過去,“娘娘請。”

如瑤,是廖貴妃生的小公主。

“為何要讓她?”從陽公主伸手拉了把廖貴妃,眼睛直直看著徐惜挽,裡頭的火氣顯而易見。

廖貴妃被拉著身子一晃,繼而好好的穩住:“公主,這是宮裡的規矩。”

曆來如此,按位分高低來,貴妃需給皇後讓路,包括從陽這個公主亦是。

誰知這話出來,從陽公主臉色更沉了下來:“她憑什麼當這個皇後?我皇兄分明是她克死的!”

“可彆亂說話,”廖貴妃伸手拉著相勸,又對徐惜挽笑,“娘娘彆怪公主,到底是兄妹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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