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皇嫂難為 望煙 6660 字 3個月前

李黯一出聲,廊下一片安靜,就連剛才那哭訴冤屈的婢女,此刻也是咬著唇不敢出聲兒。

體弱的徐琛在這時輕咳兩聲,徐惜挽緊張的看著他。這件事這樣耗下去,阿弟怕是會病倒,分明她剛才給了證據,而廖貴妃已經開始慌亂。

這個時候,明眼人都能看出怎麼回事,總歸這攤事兒扣不到徐琛的頭上。

可是,李黯這聲“不急”是何意?

徐惜挽看眼李黯,又看去廖貴妃,心中湧起不確定。

同樣不確定的還有廖貴妃,但是仔細一想,又覺得自己不用太擔心,就算證明鳥兒早就死了,大不了推給婢女。

“陛下是看出什麼?”廖貴妃問。

“嗯,”李黯鼻間輕輕一聲,細長的眼睛微垂,“你適才說這鳥是被捏死的?”

廖貴妃不明所意,點頭應下:“宮婢是這樣說的。”

李黯眼睛驀的一掀,眸底壓著陰戾:“這鳥兒渾身羽毛完好,並不淩亂,而且,它的脖頸也完好。”

在場的人俱是看去李黯手中,如他所講,金絲雀毛羽順滑。

“廖貴妃大概不知,要想捏死一隻鳥,最有效的辦法是折斷它的脖頸。”李黯淡淡說著,那些殘酷的字眼自然從唇間送出,“而且,掙紮而死,死相猙獰難看,必不是這般全整。”

曹福脖子一伸,看了眼:“先帝這隻金絲雀翅兒和腿兒都收在一起,不像死前受罪。”

在場無人敢接李黯的話,但是曹福會順著人的心思去接,並也能恰到好處使得李黯可順理成章往下說。

徐惜挽認為這樣的本事相當了得,果然是深宮中浸淫二十年的人物。

“若是不明白,”李黯頓了頓語氣,“可以想想橫死的人,麵貌是否安詳。一樣的道理。”

曹福忙點頭認同:“陛下這一說,我等全明白了。那麼,這金絲雀便不是徐家小郎君捏死的咯?”

“自然。”李黯看著幾步外的徐惜挽。

徐惜挽心中不無詫異,沒尋思到李黯會真的給出真相。她甚至以為,他會模糊過這件事,畢竟廖家女兒會入宮……

“謝陛下,還了家弟清白。”她收拾好情緒,拉著徐琛對李黯做謝禮。

至於尉氏,她懶得去管。

李黯輕一抬手,道聲免禮。轉而,他往廖貴妃這邊一轉,手裡那隻死鳥放去對方手裡:“你如此不問青紅皂白,張口冤枉,著實不妥。”

廖貴妃臉色難看,麵子丟了個乾淨,尤其捧著一隻死鳥既惡心又不敢扔。

“是臣妾失察,但是當真沒有想冤枉徐小郎君。”她心中不甘,嘴上不認。

這件事鬨到現在,不說宮裡了,指不定鬨到前朝,到時候廖家會麵對不少麻煩。所以,失察和有意冤枉,性質完全不一樣。

聽了這話,徐惜挽簡直想笑,這便是宮中的殘酷罷。平時麵上笑著,一副和氣,到時候猛然給捅上一刀,至於理由,也是那點兒可笑的利益。

廖貴妃現在是從攻擊轉為防守,也是,要是一口咬定,終究還是不痛不癢的揭過去。

這時,從陽公主走到了廊外:“陛下,從陽聽說了這邊的事,怕生出誤會,特意過來說清。”

李黯看去外麵,隨後收回目光:“進來罷。”

從陽公主吸了口氣,走進廊下。對於李黯這個皇兄,她沒有一點兒親近,陌生人一般,可還是走去了他麵前。

“從陽,你要說什麼?”李黯淡淡問。

“金絲雀不是被捏死的,”從陽公主開口,平日的張揚驕縱此時消失的一乾二淨,“如瑤昨晚同我說過,金絲雀昨日被一隻野貓嚇到,發現時籠子已經掉到地上……”

“公主,”廖貴妃一急,開口打斷,“如瑤一個小孩子……”

“廖貴妃。”李黯眼睛微眯,同樣打斷廖貴妃。

隻這一聲稱呼,廖貴妃不敢再吭聲,捧著死鳥兒手開始發抖。

從陽公主低下頭,然後繼續道:“後麵,金絲雀都蔫蔫兒的沒有精神,也不再進食。都知道,金絲雀嬌貴,很容易受驚嚇而死。”

“如此,”李黯挺拔而站,給了身邊曹福一個眼神,“去看看籠子。”

曹福稱是,邁步過去從地上撿起鳥籠,開始仔細查看,生怕漏過什麼。

“回陛下,籠子卻有跌碰過的痕跡,奴才瞧著上頭的玉花都碎掉了兩朵。”曹福說著,將鳥籠雙手托著呈給李黯。

李黯掃了眼,便再次看去廖貴妃:“廖貴妃,不若再去你宮裡問問其他宮人?”

“我,我……”廖貴妃支吾著無言以對,真要去她宮裡問,事情便再就遮不住。

先帝喪期,她身在後宮不安生,想陷害欽元皇後……

李黯收回視線,不欲在這事兒上再浪費功夫:“你自今日起搬去向榮殿,自省,無事不得外出。”

簡單明了幾個字,定了廖貴妃的罰。誰不知道向榮殿是最偏僻的地方,於冷宮無異。當然這樣說也不對,畢竟是先帝的嬪妃,不好提什麼冷宮。

一句自省,沒有期限,便是去了就一直留在那裡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