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皇嫂難為 望煙 7056 字 3個月前

第20章

天將亮不亮,霧氣籠罩著畫舫,讓站在船頭的人看著並不真切。

那兩人還在說著什麼,這邊的徐惜挽卻再聽不進去,耳邊一直縈繞著兩個字,名分。

所謂的給名分,任誰都知道是何意。不禁想起上船時李黯回南驍王的那句話,說她是他後宮裡的……

她木木的站著,忘了呼吸,直到胸口憋悶,才猛的吸了口氣。又潮又涼空氣衝進胸腔,直接嗆得她咳嗽出聲。

“咳咳咳……”

咳聲打破河上的寧靜,她捂著胸口,眼角沁出濕潤。

好容易壓下咳嗽,視線已經略微朦朧,一方暗色的袍角出現在視野中,帶著熟悉的冷冽壓迫感。

“怎麼了?”男人清冷的聲調問著。

徐惜挽仰臉,對上那雙細長的眼,嘴角蠕動著:“嗆到風了。”

接著見他往前上了一步,一隻手抬起撫上她的臉頰。她腳下往後退了步,後背抵上船壁。

“不用怕,南驍王下船了。”李黯隨之跟上一步,依舊靠近上她,“膽小的像兔子。”

後一句顯然是在說徐惜挽。

她無處可退,腳底發冷,嬌細的身形整個罩在他身前。他微涼的指肚抹上她的眼角,刮去濕潤淚漬,舉動如此親昵……

“本來還說補給你一次出行,如今又是沒成。”李黯道,手指下滑,捏上她的下頜。

徐惜挽被他的手帶著仰臉,同他相視:“陛下事忙,無需在意這些小事。”

她本就沒想過看什麼燈,隻是因為他決定了,她就得跟著。

李黯唇角一平:“是需處理些小事,不會很久。”

“要上岸了嗎?”霧氣沾上眼睫,喉間仍殘留著癢意,徐惜挽小聲問,很怕下一瞬李黯脫口而出,給她什麼所為名分。

船在慢慢靠岸,晨霧濃重起來。

徐惜挽先行上了岸,腳踩上實地的時候,仍舊有些恍惚。

李黯適才沒有對她說給名分的事,她也不會傻的主動去問,就當完全不知道。

如今他不明說出來,她這邊還能想些辦法應對,一旦他真的說出來,便就不能挽回了。

名分?進他的後宮?

徐惜挽額頭突突的疼,所以昨夜他說的決定,並不是出來看燈,而是給她名分。

那他是否知道,她並不想要。還是他以為,他自己決定就好,她隻需順從。而她昨夜說的想結束這段關係,他根本就沒聽進去……

清晨的街道恢複安靜,昨晚的喧囂熱鬨散去,燈架上的花燈燃儘,地上略顯狼藉。

街口,徐惜挽左右看著,那條路延展著,通向南北。

驀的,心中升騰出一個念頭,就此跑掉,一直往前跑,跑出京城,不回皇宮……

“挽娘。”

身後的輕喚,讓徐惜挽回了神,遂垂下頭去,幽幽一歎。

沒一會兒,李黯走到她身旁,熟練的牽上她的手。

他往她臉上看了眼,便帶著往前走:“回去了。”

還是那輛馬車,在晨霧中回到了皇宮,一路暢通無阻。

徐惜挽回到安壽宮,天色開始亮堂,一縷晨光落在冰冷的牆頭。

整座宮安安靜靜,沒人發現她這個皇後一夜未歸。或許是昨日佳節,翠梅他們喝得有些多,也或許是曹福做了準備。

一宿未睡,可她絲毫沒有睡意,站在涼台上靜靜站著。

翠梅出來時,就見著一動不動的徐惜挽,僵站在那裡,像被抽走了魂魄。

“娘娘,怎起的這樣早?”她走過去問道。

“翠梅,”徐惜挽木木低頭,嘴角小聲喃喃,“我不喜歡這裡。”

不喜歡這種禁錮的壓抑,不喜歡被他掌控得喘不上氣。

翠梅臉上一詫,趕緊道:“娘娘是哪裡不舒服?”

徐惜挽搖頭又點頭,最終一抹苦笑。不喜歡又如何?要說天下有不能隨意離去的地方,那便就是皇宮。

她覺得憋悶,乾脆出了安壽宮,沒讓任何人跟上。

可是出來了,還有更高更厚的宮牆,無非還是困在這裡。

不知不覺,她走到了從陽公主的華容宮,想到昨晚家宴上,對方心情也不好,喝了不少酒,便決定去看看。

明嬤嬤引著徐惜挽進了正殿,歉意的說:“娘娘稍坐片刻,奴婢這就請公主出來。”

徐惜挽頷首,心知是從陽還未起床。

大概是有宮人稟告她過來,裡頭寢室內傳來從陽略急的聲音,催促著宮人幫忙梳妝。

不由,徐惜挽彎了嘴角,要說這宮裡還有什麼地方有鮮活氣兒,必然是這華容宮了。從陽公主深受寵愛,住的這座宮殿也是極奢華寬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