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9 章 今日起,我與你鬥。(1 / 2)

外邊狂風呼嘯不止, 多位太乙聖者動用地核之力,導致部分區域的五行之氣變得狂暴危險。

烏雲遮日,暴風突襲, 鬼道聖堂內卻依舊平靜, 風雨避讓。

梅良玉走上了長長的石階, 來到聖堂大殿門前卻沒有進去, 站在外邊沉默看向那張畫像。

宋冬靈記憶裡名叫賀寒星的人不是師尊。

不知為何, 梅良玉就是如此認定。

女人記憶裡的賀寒星,是酒館的常客, 經常來買杏花釀, 每次都是買了就走。這一天賀寒星買酒時遇到了熟人,在外交談起來,不知說了什麼便要走,連酒都忘記拿, 這才被老板娘提醒。

賀寒星身為常客, 有時候買酒的時間是夜半, 酒館無人, 他是唯一的客人。老板娘也常與他交談,次數多了, 大方的老板娘還會額外送酒給他, 賀寒星也會給她帶來回禮。

某次老板娘詢問,為何隻買杏花釀, 你隻喜歡喝這個嗎?

賀寒星笑著說他不喝酒。

老板娘頗為詫異, 不解道:“你不喝酒,那你這一年多的杏花釀買來做什麼?拿去做菜嗎?”

賀寒星被她這話逗笑,彆過臉去,緩了會才解釋道:“是我一個朋友愛喝, 但他沒法出門,隻好由我來買過去。”

老板娘好奇問道:“那你就坐旁邊看著他喝嗎?每次都是一小壇,怕是不夠喝,我再給你一壇吧!”

賀寒星輕輕搖頭,點漆黑眸裡笑意溫軟:“他們酒量不好,一人一杯就夠了。”

老板娘聽後哈哈大笑,反倒熱情地教他該如何喝酒。賀寒星雖然連聲拒絕,卻還是紅著耳朵駐足停留,聽完才走。

一年複一年,他們每次見麵交談的時間不長不短,可老板娘後來的記憶裡都是賀寒星。

直到某一年,黑火將萬物焚毀。

……

梅良玉感受到來自身後的注視,他緩緩轉過身來,麵向天幕上那隻巨大的眼睛。墨金色的眼眸妖冶似獸瞳,緊緊盯著他,好似近在咫尺的距離,無限放大的眼瞳,給足了人壓迫感。

往日師徒兩人之間平和溫馨的氣氛變得針鋒相對。

“被異火焚燒後,還會剩下屍骨嗎?”梅良玉淡聲問。

常艮聖者陷入沉默沒有回答,仍舊緊盯著他,猶如逼近的嗜殺猛獸。

青年陷入漫不經心地自問自答:“不可能會剩下屍骨,也不會留下五行之氣。”

“所以冥河裡的屍骨是彆人的,藏在屍骨裡的五行之氣,是早在被異火焚毀前就保留好的。”

“你將彆人的五行之氣藏在冥河屍骨中保存,總不會是舍不得那些記憶,想要隨時可以去重溫這麼簡單吧?”

梅良玉望向常艮聖者的目光冷淡又殘忍,完全舍棄了從前的所有感情。

他將自己徹底從常艮聖者的徒弟梅良玉這個身份中抽離,此刻站在聖堂大殿門前的,是恢複了所有記憶的東蘭離,他麵對的是自己的殺母仇人,而非從前敬愛的尊長。

失去梅良玉身份的青年,一步步從數千長階走了上來。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

常艮聖者的氣識傳達不帶聲色的信息:“你隻需要忘記這一切。”

“我可不是從前對你百依百順的乖徒弟。”梅良玉輕扯嘴角,似笑非笑,“不如這樣,你告訴我,為何要去燕國殺了我母親,我就不再探查你的過往,去破壞你進行了數百年的計劃。”

常艮聖者如他所願告知:

“你母親即將習得陰陽九玄妙法,很多人要她死。”

梅良玉眼都沒有眨一下:“是很多人,還是隻有你?”

常艮聖者沉默片刻,又答:“南宮明代表青陽來請我出手將公孫羲除去。”

梅良玉問:“你是青陽人?”

常艮聖者第一次對外承認:“是。”

青年似乎笑了下,喜怒難辨:“青陽人殺燕國人,真是天經地義啊。”

“活了幾百年,你竟也妄想做青陽統一天下的美夢。”青年的視線漫無目的地掃視四周,好似第一次來到聖堂,又像是在看最後一遍,“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為了青陽的野心才殺了我母親。”

常艮聖者:“是。”

“常艮聖者,事到如今就沒必要再說謊了。”青年這話說得緩慢,笑意爬上眉梢,卻冰冷滲人,在那張臉上顯得怪異,“你是為了青陽,還是為了賀家?”

“研究神機術的賀氏一族,是玄古大陸傳承上千年的大族之家。南宮明與賀氏三小姐賀絮煙交好,請她出手對付我母親,卻被我兄長的卦陣困殺,以命換命。”

“你殺我母親,隻是為了報複。”

青年那雙幽黑清冷的眼瞳,不躲不避地直視天幕:“或許南宮明為了保險起見,確實通過賀絮煙求你出手,但你沒有立即答應,而是察覺賀絮煙喪命,這才憤怒前往燕國,替她報仇。”

“水舟的聖者還要從我父親這裡獲得異火相關的消息,他們不敢讓我母親死,南宮明也不敢。他隻敢趁我父親不在的時候,請人來困住我母親。”

“而你常艮聖者敢這麼做。”梅良玉的臉上出現明顯的譏諷之意,“因為我兄長殺了賀絮煙,你被憤怒掌控;因為你始終守護著賀家一脈,不允許他們受到其他人的傷害;因為你就是賀寒星說的那位,沒法出門買杏花釀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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