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良玉吊兒郎當道：“我們看戲就行。”
兩人閒聊片刻後，年秋雁盯著桌上的機關兔子說：“梅梅。”
梅良玉正端著茶杯喝水，瞥眼看過去，無聲詢問什麼事。
“你要不要考慮再做個兔子，湊成一對？”年秋雁指著機關兔說，“再做一隻黑的，黑白雙兔，挺符合你跟南宮歲的。依依上次還說你喜歡人家，我起初還不信，最近又覺得依依說的也不是沒道理。”
梅良玉：“……”
聊不下去。
他起身道：“走了。”
年秋雁笑著仰頭：“兔子。”
“送你了。”梅良玉頭也不回地離開。
等梅良玉走後，年秋雁眼裡的笑意才一點點冷卻，手指摩挲著同樣冷卻的茶杯，他動了動眼珠，緩慢地打量四周。
今晚發生的事，不像是張相雲他們安排的，除了張相雲等人，還有誰知道銀河水在他這？
這個人對外放出消息，是想引出蘭毒，讓聖者互相猜測動手？
誰會想這麼做。
年秋雁起身去檢查每一間屋子，自己又將宿舍重新搜查一遍，沒有找到可疑之處。
他站在門前，手中把玩著神木簽，神色若有所思，冷柔茵讓蘭毒正麵暴露，接下來，不管是在太乙的人，還是在太乙外邊的人，恐怕都不好受。
兩邊都會有動作。
他今日的三卦已經算完了，隻能等明天。
*
虞歲跟薛木石他們聊完浮屠塔碎片的事後去浴間洗漱換衣，相比其他人的焦急、憤怒，她倒顯得十分悠閒。
這會已經是深夜，再過些時辰就要天亮了。
今晚折騰的時間不短，鐘離雀得知虞歲這邊的事情結束後，又給她發來傳音。
虞歲剛穿好衣服，正對著鏡子梳理頭發，聽到鐘離雀的聲音，問她：“你怎麼還不休息？”
“可以跟你傳音的興奮勁還沒過去呢！”鐘離雀開開心心道，“你累了嗎？”
虞歲
說：“我當然不累。”
鐘離雀摸了摸睡在床邊的雪飛鼠，她知道虞歲今晚要做什麼，虞歲也沒有瞞她，這會很自然地與鐘離雀聊起聖者查到吸食蘭毒的弟子。
“這不是坐實了太乙有蘭毒嗎？”鐘離雀說，“蘭毒從哪裡來的，怎麼來的，誰帶來的，又賣給了誰，太乙接下來可有的查了。”
“可惜那個人剛跑沒多遠就死了，太乙想查也不容易。”虞歲把頭發擦乾，想起喬鈞化形為鳥飛出去的一幕，又道，“喬鈞擁有神機術·偽獸，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負責玄魁傳信的人物，也可以化形為飛鳥走獸運蘭毒。”
所以才一直沒有被人查到。
而神機術·偽獸很可能是被玄魁固定在自己人手裡的。
上一個擁有“偽獸”的人，在快死的時候讓繼承人動手，這樣就能繼續擁有偽獸。
鐘離雀聽虞歲這麼說，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很有可能呀！那這次喬鈞意外死了，對玄魁來說可是損失重大，他們會不會想辦法把神機術搶回去？”
虞歲說：“要從聖者手裡把神機術搶回去，難度有點大，太麻煩了。”
冷柔茵的速度太快，她的五行光核沒來得及跟上去，所以不知道喬鈞死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兩道劍氣也分不出究竟是誰造成的擊殺。
也就不知道冷柔茵和狂楚之間，是誰獲得了神機術·偽獸。
若是冷柔茵和狂楚都已有神機術，那麼“偽獸”就消失了。
這點目前還不好判斷。
“也對，太乙那麼多聖者。”鐘離雀這會反應過來，忙對虞歲說，“若是有危險，你可千萬保護好自己，讓聖者跟蘭屍玄魁鬥去。”
虞歲也沒想摻和太深，她負責把水攪渾，讓各方勢力忙碌起來就行。
隻是玄魁似乎涉及楚錦，楚錦若是青葵，那就可能涉及南宮明。
虞歲的思緒頓了頓，最終決定暫時不管這些，她先搞定天字文的問題。
至於年秋雁……
師兄那麼聰明，他會自己發現的。
虞歲操控著五行光核想聽聽看聖者那邊討論的如何，之前聖者彼此分散，聚集在一起的最多兩個，周圍人多，環境嘈雜，五行光核藏得還算順利，沒有被發現。
這會聖者們彼此聚攏，從兩三個，到七八個，太乙二十四聖者，已經來了一半之多，陸陸續續進了法家的審判院。
目前來看隻有聖者進去，沒有看見一名十三境教習入場，又是在如此安靜的環境下，虞歲覺得風險太大，有點沒把握，便沒有讓光核跟進去。
*
虞歲夜裡陪鐘離雀聊天，直到天亮後鐘離雀才撐不住，倒床入睡。
傳音斷後，虞歲這邊就顯得無比安靜。
她分離出幾顆五行光核懸浮在掌心，一顆又一顆地試著操控光核裡的無主之氣，將這些無主之氣具象化為九流術。
從八卦生術，到其他流派的九流術。
簡單的八卦生術倒是容易，換做其它流派的九流術就有些難度。
目前她用的最順手、穩定的，還是鬼道家的九流術。
這天一早，最先來虞歲這裡的是衛仁。
他迫不及待要將浮屠塔碎片這個燙手山芋交出去。
虞歲讓他進屋後關門，衛仁把盒子放桌上，打開給她看裡麵發著光的圓環碎片。
“我昨晚在屋裡都不敢打開多看一眼。”衛仁在桌邊坐下，悄悄鬆了口氣。
虞歲走過來彎腰看了看，之前透過光核時看見浮屠塔碎片就覺得它十分溫和，幽綠的光芒像是潺潺溪流，在碎石狀連接成的圓環上緩慢流動。
如今距離拉近，她觸手可及，那股溫和的氣息似乎也往她體內鑽去，
讓虞歲有瞬間的走神。
敲門聲將虞歲的心神喚回。
衛仁挑眉，朝門口看去，無聲詢問，誰？
虞歲習慣放一顆五行光核門外，可以提前得知有誰靠近。
她掃了眼光核裡的景色，發現站在門外的梅良玉，便起身過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