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第 169 章(1 / 2)

當年秋雁的手握住神木簽時, 梅良玉也沒有動作,他聽見年秋雁說:“你們下個海也能遇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可彆是犯了什麼煞星, 要不要我給你們算一算轉個運?”

梅良玉說:“你的一卦可不便宜。”

年秋雁點點頭道:“確實。”

梅良玉笑了聲, 在桌邊坐下, 姿態無比放鬆地靠著椅背,伸手屈指在六玄木旁邊敲了敲:“這東西也不便宜, 我拿它跟你換一卦。”

“好啊。”年秋雁也隨著他坐下,一副沒有多想的模樣, 順口就答應了,視線掠過六玄木, 將神木簽放在桌上。

梅良玉耐心看著他施卦,年秋雁問什麼答什麼,將在海下的遭遇告訴了他, 也將刑春想買司徒家靈傀的事告訴了他。

在年秋雁占卜時,後邊爐子上燒的茶水沸騰,發出尖銳的聲響, 梅良玉起身去熄火, 拎著茶壺回來。

梅良玉重新落座, 往杯子裡加水時忽然發問:“我剛想起來,你是燕國人?”

年秋雁單手撥弄卦陣, 頭也沒抬道:“是啊。”

梅良玉開著玩笑道:“燕國如今勢弱,你的兵占之術這麼厲害, 就沒想過以後回去燕國當個大將軍什麼的?”

年秋雁也笑道:“就算我修成聖者, 燕國大將軍的位置也沒我的份。”

梅良玉說:“修成聖者也無需當什麼大將軍了。”

“梅梅, 你遠在太乙, 不了解燕國的情況。燕國內亂不斷, 常年戰亂,其他五國兵不見血的分割燕國勢力,燕國的王公貴族也被殺的差不多了。”年秋雁神色專注地盯著手下卦陣,語氣依舊溫和,“燕國的貴族世家落敗,朝臣一大半都由他國掌控扶持,想在燕國當大將軍,青陽人可以,南靖的人也可以,唯獨燕國人不可以。”

梅良玉給他杯子裡倒著水:“這就是你來太乙的原因?”

“在燕國天天打仗,吃不好睡不好,今天交的朋友,明天就會死在戰場上。”年秋雁說,“有點能力的九流術士,若是不站隊,就不會有出頭的機會。你想要在燕國修成聖者,卻沒有靠譜的靠山,那很可能會變成燕國作惡多端的通緝犯。”

梅良玉一手端起杯子,神色冷淡,看不出悲喜:“這樣的燕國確實令人失望。”

年秋雁似不可聞地歎息聲:“所以我才來的太乙,要是能一輩子待在太乙是最好的。”

“燕國待不下去,你還可以去青陽、南靖,或者太淵。”梅良玉隨口道,“怎麼想著要在太乙。”

年秋雁似乎想到了什麼,微眯著眼笑道:“因為太乙人人平等,不打仗啊。”

“你剛說的那三國也在打仗。”

梅良玉飲了口茶,太燙了,又把杯子放回去:“這三國是自己人打自己人,也就是一些小打小鬨,可比燕國的情況要好得多。”

年秋雁沒有回答,招手一揮,將神木簽從卦陣中翻麵拿起,凝視著卦象片刻,開口緩聲道:“梅梅。”

梅良玉垂眸看去。

年秋雁伸手指著卦象中那顆火紅的星道:“你這情路坎坷啊。”

梅良玉聽得眼角一抽:“要你幫忙轉運,誰讓你算桃花運了?”

“都是‘運’的一種,沒差的。”年秋雁看著卦象沉思解釋道,“你倆的關係不被人們看好,若是在一起,失去的比得到的多,又撞血煞之星,有喪命之禍,可能會被燒死。”

梅良玉靠著椅背冷笑:“我喜歡就行,還管彆人看不看好。”

年秋雁仍舊凝神看著卦象,有幾分認真,似乎有什麼東西出乎意料,梅良玉怕他再占下去察覺虞歲的秘密,佯裝生氣,一指點在桌上,點出的五行之氣將對麵的卦象撞散。

“占術本就是趨吉避凶,既

然知曉並非好事,不如提早斷了。”年秋雁也不惱,抬頭朝梅良玉看去。

“占術還有一個說法。”梅良玉卻道,“吉凶自解,並非所有凶相都需避開,知其命,改之,怎麼改,我說了算。”

他說完,神色又鬆散幾分,漫聲道:“何況我又不信這個。”

年秋雁倒是被他逗笑了。

他也習慣了,梅良玉和鐘離山一樣,若是吉卦就信以為真,若是凶相就說我不信這玩意。

“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我就不勸了。”年秋雁目光一掃六玄木,伸出手道,“這一卦的報酬我可就收下了。”

梅良玉盯著他,眼尾上揚,鳳目黑睛中倒映著年秋雁神色如常的臉,忽而一笑道:“我也給你算一卦。”

他話音剛落就已有行動,站起身時一手按在桌上,有一顆銅錢順著他修長的手指翻動,最終被梅良玉食指按在桌麵,點著它往後一劃,桌麵便有了六顆銅錢,分彆出現在卦陣中不同的方位。

年秋雁似乎頗感興趣,他收起六玄木,問:“算什麼?”

梅良玉盯著他說:“算你我離開太乙後,會在何處再見。”

年秋雁愣了下,收回袖中的手蜷縮,他看見梅良玉施展的卦陣,山水如畫,每一顆銅錢的所在地卻無比明顯,分彆代表玄古大陸的六國。

他緩緩收回視線,抬頭朝梅良玉看去,梅良玉也在看他,指尖五行之氣縈繞,六道金色五行之氣朝著六顆銅錢飛去,將幻影一道道擊碎。

青陽、太淵、南靖等位置上的銅錢都被擊碎,唯剩燕國。

梅良玉剛要垂眸去看結果,屋門被人從外打開,刑春喊道:“梅梅,這船上竟然找不到吃的!”

年秋雁袖中指尖微動,梅良玉垂眸時,落在燕國位置的銅錢也散了。

“怎麼會沒有吃的?”年秋雁朝進來的刑春看去,“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刑春和鐘離山都愣了下,“你怎麼在這?”

“我怎麼不能在這?”年秋雁笑眯著眼,“你們三個突然失蹤這麼多天,還是在深淵之海這麼危險的地方,我能不來找你們?”

他上前搭著刑春的肩膀,十分自然地把人往門外帶,刑春也順著他的話聊了起來。

鐘離山朝梅良玉看去,發現他正低頭望著桌麵的卦陣,半晌後才麵無表情地將卦陣毀去。

“你倆聊過了?”鐘離山問。

“沒有。”梅良玉說,“我把東西給他了,看他要怎麼做。”

他還是沒有直接攤開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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