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良玉被這師徒二人一唱一和給逗笑了, 把椅子翻起來又躺回去,衝虞歲勾勾手:“你來。”
虞歲雙手合十,一縷金色的五行之氣自她掌心生出,隨她意念而動, 隨著她招手間一筆成畫。
五行之氣剛化形, 就被梅良玉屈指以氣擊碎, 他說:“太慢了。”
虞歲也不惱, 繼續聚氣化形, 如此數十個來回,每一次速度都比之前要快, 梅良玉也沒有手下留情,每次都給她搶先擊碎。
“師兄,能不能規定一下在什麼時間內成形, 你才不會擊碎我的咒字?”虞歲問。
梅良玉揚首道:“不能。”
虞歲眨眨眼,聽梅良玉又道:“咒字成形的速度很關鍵,你雖然能一筆成形,但速度慢了, 彆人也已經殺到你眼皮子底下。”
常艮聖者也道:“咒字不可隻記其形,隻要是‘咒’,就必定有相應的形態,山咒可知山,水咒可知水, 當你能意識到咒的形態時, 就能快人一步。”
也就是要使用鬼道家入門心法:七識皆空。
可最快、最準確地感應到周遭萬物的氣與形。
虞歲按照常艮聖者說的照做,重新使用咒字·山, 五行之氣化形的速度肉眼可見的比之前要快。
咒字力量發揮的同時才被梅良玉擊碎。
梅良玉從躺椅中半坐起身, 笑眼看回虞歲:“這次倒是不錯。”
虞歲也眯眼笑了笑, 欣然接受他的誇獎。
這個簡單的咒字被梅良玉擊碎幾十次了,能成功一次就令她很有成就感。
隨著師尊的教導,虞歲進步很快,數次的實踐後,已經能在梅良玉手裡成功將咒字力量發揮出去,開始學習更加複雜的咒字。
梅良玉就坐在躺椅上陪她對練,隻有常艮聖者出手時,才能將他從躺椅上打下來。
虞歲現在的目標就是把師兄的躺椅掀翻。
日落之後,梅良玉才帶虞歲去兵家。
他倆沒有選擇陰陽五行場的星圖試煉。
若是去陰陽家用星圖開陣,虞歲開的是特級兵甲陣·修羅地獄,梅良玉開出十境兵甲陣,都不利於他們練習。
梅良玉選擇去兵家自己開兵甲陣,這樣既隱秘,又可以控製兵甲陣內的情況,也不會出現兵陣惡鬼攻擊。
兵家九地,是專門給兵家弟子練習掌控兵甲陣的地方。
九地困四方,四方困天地。
虞歲穿過石林小道,道路儘頭是一望無際的草原。
綠草如茵,幾乎看不見除瘋長的綠草以外的景色。隻有你凝神遠眺,並且變換方向時,才能發現位於東南西北四方的古樹:
東方之春,有一棵粉白的桃花樹。
南方之夏,有一棵翠綠的榆樹。
西方之秋,有一棵深色的紅楓。
北方之冬,有一棵古樹蓋滿積雪,滿是冰棱。
正中之位,有一棵枯死的巨樹。
兵家九地四周充斥著濃厚的五行之氣,穩定維持九地內的五行之氣平衡,也可以延長在這裡訓練的弟子兵甲陣的時間與穩定性。
梅良玉帶著虞歲穿過陣法進入九地草原之中,撲麵而來的腥風讓虞歲忍不住抬手掩麵,剛入九地的瞬間,耳邊仿佛有千軍萬馬奔騰的聲響,在外邊看著還算明朗的天空,進來才覺壓迫感十足,似被濃濃的硝煙遮掩,整個草原都彌漫著一股戰場肅殺之意。
兵家九地裡人也很多,一眼望去,不斷有人從陣中出來,又轉身進入陣中。
跟兵家演武場一
樣,來這裡的也不止兵家弟子。
虞歲老遠就看見孔依依和年秋雁兩人。
這二人應該是剛從兵甲陣中出來,孔依依正滿臉懷疑地看著年秋雁,年秋雁則神色無奈。
“你在機關島受傷了嗎?”孔依依問,“我怎麼覺著你剛才躲閃的動作不對勁。”
年秋雁搖頭道:“沒有的,你看錯了。”
孔依依:“你把衣服脫了我再看看。”
年秋雁伸手攏了攏衣領,歎氣道:“依依,你好歹是女孩子,怎麼能對我說這種虎狼之詞。”
孔依依沒好氣道:“我讓你露肩膀,又不是露全身。”
“真沒有。”年秋雁說。
孔依依剛要追問,卻看見前邊的梅良玉和虞歲,眼珠子一轉,伸手指著梅良玉說:“你看那是誰?”
年秋雁轉頭,餘光剛掃見虞歲,孔依依就一把抓過他的衣領,將他拽到身前,扯開他的衣領,看見他左肩上醜陋的傷痕,但從痕跡就能知道這傷可見骨。
“依依。”年秋雁語氣無奈,抓住她的手腕,輕而易舉地卸力,讓她鬆手,再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衣服。
孔依依皺著眉頭,問他:“誰乾的?”
年秋雁搖搖頭,沒答,重新轉頭看回去,目光在看梅良玉,心思卻在虞歲身上,開始戒備。
他是想找南宮歲談談,卻不想在這裡遇見她,更不想當著孔依依的麵談。
虞歲慢悠悠地跟在梅良玉身邊朝二人走來,笑著跟孔依依打招呼:“依依姐。”
孔依依應了一聲,便問梅良玉:“他在機關島被人打了?”
梅良玉瞥了眼年秋雁,年秋雁比了個手勢,要他想辦法配合自己彆讓孔依依擔心,卻聽梅良玉慢吞吞道:“那應該是張相雲打的,傷哪了?”
年秋雁:“……”
孔依依隔空點了點年秋雁的左肩:“這,看樣子才結痂沒多久,結痂都好厚的一大塊。”
梅良玉扭頭看年秋雁:“這麼嚴重?你怎麼不早說?”
孔依依狐疑道:“你連張相雲都打不過?”
年秋雁無奈道:“當時我三卦用儘了。”
“是偷襲嗎?”虞歲捂嘴驚訝道,“張相雲可真不要臉。”
年秋雁聽完這話,心臟一抽,感覺左肩的傷口火辣辣的,更痛了。
他努力克製自己不去看南宮歲。
孔依依氣呼呼地盯著年秋雁,雖然被打的是年秋雁,但她就是生氣,恨不得把張相雲抓過來一拳把他錘地裡去。
年秋雁隻得低聲勸她,孔依依說:“走,我帶你報仇去。”
“你和他打做什麼,我自己就能解決的。”年秋雁勸道,“等年底的百家夜行,我讓他什麼也撈不著,見一次打一次好不好?”
孔依依:“那現在就讓張相雲逍遙快活?他憑什麼打你?”
梅良玉在旁漫不經心道:“沒錯,張相雲憑什麼好好的一點傷都沒有?”
虞歲跟著點頭。
年秋雁抓過孔依依的手就走,離開這兩個拚命拱火不當人的家夥。
虞歲疑惑地轉過腦袋,問道:“師兄,他們怎麼走啦?”
“彆管,他急了。”梅良玉沒看離開的兩人,轉而開了兵甲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