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第 223 章 梅良玉的喜歡(1 / 2)

虞歲的大哥韓秉, 聰明早慧,從小就被韓夫人教導的十分懂事,各方麵都是南宮家的孩子中最優秀的。

不管是作為南宮家的大少爺、還是作為兒子、兄長, 他似乎都無可挑剔。

在蘇楓和盛暃還在為一些小事吵鬨爭寵時, 韓秉則不爭不搶, 夾在兩個弟弟之間當和事佬。

偏偏兩個弟弟有時還真能被他唬住,乖乖聽話。

南宮王府的後宅, 不像彆的王公貴族一樣有許多醃臢事,三位夫人也都是聰明人, 平時遇上最多也就是口角爭鬥,少有陰招狠招互相針對。

她們嫁給南宮明也都有著自己的小心思。

韓夫人愛慕、崇拜南宮明, 願意跟隨他做任何事。

蘇夫人自小與南宮明一起長大, 兩家在當年常有來往走動, 她也算是親眼看著幼年安安靜靜立於人群中,不吵不鬨的南宮少爺,長成了後來麵帶三分笑意, 卻壓迫感十足的南宮王爺。

那時候的蘇家風光無限,人人巴結,直到父親離世後, 蘇家遭遇朝中政敵針對, 家中一半男丁女眷都受了牢獄之災, 母親更是在牢獄之中奄奄一息。

為了拯救蘇家, 她去求南宮明。

雖然蘇夫人當年本就心悅南宮明,卻不想二人會為此結緣,不然她肯定不會甘心隻是王府的夫人,而非王妃。

蘇夫人從前被家裡養得天真爛漫,後來的心計與手段, 都是南宮明教的。好在她的胞弟們夠出息,跟著南宮明辦事,不出三年就風風光光回了帝都,重振蘇家。

盛夫人的經商頭腦讓南宮明很是欣賞,但她的很多抱負想法,若是無人支持,在青陽是不可能實現的。

南宮明借她勢,讓盛夫人乘勢而飛。

婚事是盛夫人提的,她有野心、也不在乎南宮明有彆的女人。盛夫人認為像南宮明這樣的男人,隻會有喜歡的人,不會有一心一意愛著的女人。

這個男人的世界有太多比情愛更重要的東西。

他會縱容、寵溺、憐惜你,卻不會愛你。

王府中的三位夫人,都是各種原因讓她們主動,唯有素夫人,是南宮明主動的。

三位夫人教孩子的方式各不相同,三個孩子的性格也是。

韓秉自小就有大人樣,對兩位弟弟也是真心關照,直到虞歲回王府,被封為郡主,南宮明親自指定的未來繼承人。

因著這層關係,三兄弟最初對虞歲的態度很是微妙。

在王府幾乎都是他們一起玩,虞歲一個人獨處。

但出門在外時,韓秉就會帶頭照顧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畢竟在外邊不能丟了南宮家的臉,弟弟妹妹們犯錯惹事,也都是大哥出麵解決擺平。

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這已經成為韓秉的習慣了。

無論是否出自真心,無論自己狀態如何,他都會下意識地先保護弟弟妹妹和維護家族尊嚴。

就算三位夫人口頭有所爭吵,她們也會常聚在一起辦事,無論是王府的、還是南宮家的、又或者是南宮明吩咐的,日子長了,關係也不會差到哪去。

夫人們相處和睦,孩子們自然也沒什麼隔閡。

可素夫人擺明了不喜歡跟這三位夫人打交道。

如果不是南宮明要求,素夫人也不會出麵管教虞歲。

那時候的素夫人並不想看到這個孩子天天在自己眼前晃,虞歲出現的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提醒自己當初的愚蠢,讓她被悔意和愧疚反複折磨。

虞歲礙於素夫人的麵,也不好跟其他三位夫人拉近關係,前期與她的兄長們也沒法親近。

直到那年她主動找盛暃學騎射,才讓三位哥哥發現自家小妹並非那麼難相處。

也僅限於此。

就算他們知道虞歲總是被素夫人罰跪背書,卻也無權乾涉,雖然是兄妹,卻因為母親不同,總有幾分微妙的距離。

哪怕回頭跟自己母親說起這事,母親也隻會要他們彆管。

蘇楓曾對母親說:“要不您去勸勸四姨娘,要她彆總是罰郡主跪著背書,就不怕她去國院被其他人發現丟臉嗎?”

蘇夫人屈指輕彈兒子腦門,哼聲道:“女兒是她自己的,她要怎麼教誰管得著,王爺既然要她教導郡主,也沒過多插手,我哪敢去她麵前遞話,是覺得你娘最近太閒了沒事做?”

少年蘇楓捂著腦門,心裡納悶:四姨娘怎麼對歲歲如此嚴苛。

直到許多年後,蘇楓才知道答案。

韓秉雖然也同母親說過這事,可韓夫人隻是淡淡一笑,並未多言,她看穿了兒子的想法,卻直接無視。

韓秉也就不敢再提。

那隻是一件小事。

也許隻要有人當著素夫人的麵說了,虞歲就不會在她門前跪這麼多年。

虞歲跪在門前背書的同時,還要抵抗心底滋生的躁意,無聲的尖叫被湧上心口的煩躁吞沒,化作無形的長蛇纏繞她的脖頸,迫使她微微張開嘴。

口中念出的書文,隨時都可能變成尖銳的謾罵、惡毒的詛咒、憤怒的質問。

一日、兩日;一年、兩年。

隻是一件小事,因為身份背景立場各不相同,便無人阻止。

在虞歲記憶裡,大哥韓秉年紀越長,便越發成熟穩重,少時還會露出些許稚氣笑容,眼中會出現好奇之色,也會和兄弟玩鬨。

韓秉十六歲去了太乙,虞歲便少有見到他,再見到他時,記憶裡的大哥變得熟悉又陌生。

他比從前更厲害了,更加內斂,手段更加圓滑,卻也更沉默了。

在太乙時,韓秉隻有冬季才會回來,但他一年比一年忙。有時候離開太乙,也會跟著南宮明外出,根本不回帝都。就算回了帝都,也可能因為彆的事情,忙得連王府都回不了。

好幾次虞歲都是在王府外邊見到的韓秉。

雖然韓秉變得忙碌,又遠在太乙,但他每年都不會忘記給弟弟妹妹寄生辰禮物回來。

以他的做事風格,虞歲相信,每年的禮物都是韓秉親自挑選的。他做什麼都喜歡親力親為,似乎隻有經自己的手才不會出錯,才能令人滿意。

這也是極度不信任他人的一種表現。

也因為韓秉的忙碌,虞歲這兩年都沒和他見過一麵,聽風尺中隻有兄妹零碎的日常問候。

有時候是韓秉主動發來的,有時候是虞歲主動發的。

男人沉默內斂的模樣浮現在虞歲腦海中,與南宮明有幾分相似的臉,卻是截然不同的氣質。

和她記憶裡在騎射場教學的兄長有著相似的眉眼,卻比安靜的少年多了幾分淩厲的氣息。

虞歲回憶著兄長韓秉的模樣。

她知道韓秉跟著南宮明做事,卻沒想過,他早就知曉青葵的存在。

“韓秉也曾在太乙負責玄魁的事。”年秋雁低聲說,“他給玄魁做了不少掩護,以前也有察覺到玄魁線索的弟子……”

他說到這裡時頓了頓,道:“都是韓秉解決的。”

虞歲一雙眼眨也不眨地望著他,直白道:“他殺的?”

年秋雁輕輕點頭。

張相雲也道:“除此之外,他還會挑選適合的目標,讓他們順利搭上玄魁這條線,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玄魁給這些人蘭毒,這些人利用自己的身份,在六國各地給予玄魁便利。

說這些的時候,他不免也想到了韓秉。

沉默的像塊石頭的男人,卻有著一言不發的狠勁,似乎隻要是來自王爺或者韓夫人的命令,就算要他去死,他也毫不猶豫,依言照做。

虞歲輕聲笑道:“是我大哥來選適合的人,還是我們的青陽百寇提前定好人選給他?”

張相雲猶豫了一瞬,年秋雁比他先回答:“青葵給名單,我們照做。”

這話裡的意思,這種事不止韓秉一個人在做。

虞歲掃了眼張相雲,張相雲尷尬道:“這就是我們來太乙的任務,六國有天賦有家世背景的學生都往太乙跑,確實是咱們最適合挑選‘人質’的地方。”

“將那些高高在上的士族子弟們拉進泥地裡,再看他們狼狽掙紮,到最後跪下求饒,於你們而言確實是會上癮的事情。”虞歲微笑道。

張相雲冷不防被她說中心底深處最隱秘的思緒,身軀一震,耳畔都是自己心臟重重跳動的聲響。

此刻他竟有種全身上下都被剝光,赤裸裸地展示在虞歲眼中的羞恥感。

虞歲這會卻沒管他,而是看向年秋雁:“你也做這種事?”

年秋雁看出了虞歲眼中的嘲諷,抿唇道:“這種事還輪不到我。”

他來太乙的主要任務,是研究新的蘭毒。

虞歲轉了轉眼珠,話裡帶著點耐人尋味的意思:“你們挑選的對象,隻有學院的弟子嗎?”

年秋雁低頭看張相雲,被兩人盯著的張相雲心裡顫了顫,南宮歲是真的不好糊弄。

“還有學院的教習。”張相雲努力讓自己冷靜,開口說道,“有的十三境術士,距離破鏡入聖隻一步之遙,如果使用能夠增強五行之力的蘭毒……就算不能入聖,也可以跟其他十三境大師拉開距離,突破十三境的極限。”

獲得力量變得更強、達到極限、追求更高的境界,對有些人來說是莫大的誘惑,無法拒絕。

十三境大師,很多都認為自己的實力足夠駕馭蘭毒,可隻有真正與蘭毒交鋒後,才知道最後獲得上風究竟是“自己”,還是蘭毒。

在太乙為玄魁作掩護的人很多。

外城生活的居民、商會,學院的教習,來自六國各地的學生等等,這些人在太乙牽出了一張又一張蜘蛛網,遍布各地。

上次學院驗血,少不了十三境教習的偷天換日,甚至一個人都沒有查出來。

出現這樣的情況虞歲並不意外,她打量著張相雲,問:“想起來嗎?”

不等張相雲回答,虞歲繼續說:“把你知道的蘭屍名單告訴我,我就讓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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