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第 229 章 師兄危危危(1 / 2)

梅良玉聽完虞歲的話, 雖然心中歡喜,麵上卻不顯露分毫,仍舊是一副“我還需要補補”、“我就是要吃”的無畏態度。

虞歲從食盒裡端了一份甜粥出來遞到他那邊:“彆的就算了, 師兄你先補補糖吧, 這樣我吃起來也甜一點。”

——你吃什麼?

“什麼虎狼之詞, 你羞不羞?”梅良玉話是這麼說,身子倒是很誠實地過來在桌邊坐下。

虞歲迷茫不已地看他:“師兄你都能吃人了, 我為何不能吃?我喜歡吃甜一點的。”

梅良玉:“……”

“你吃我就行了,不許吃彆人。”梅良玉麵不改色道。

虞歲捧著碗道:“那師兄你吃了彆人就不能吃我了。”

梅良玉剛想張口答我隻吃你, 話到嘴邊的瞬間,忽然而來的羞恥和輕浮之意讓他頓住, 再看對麵的人, 仍舊是一副單純無害的表情, 好似什麼都不知道。

心裡肯定是什麼都清楚。

梅良玉端起碗喝粥,不再繼續順著她的話說。

兩人對外依舊是鬨崩的狀態,在外邊遇到招呼都不打, 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好在還有鬼道聖堂,除了他倆彆人都進不來,常艮聖者又被機關家拖在島上, 沒法回來。

所以此刻的鬼道聖堂便是短暫的、獨屬於兩人的小天地。

梅良玉放在桌上的聽風尺嗡嗡作響, 他也不避諱虞歲, 點開看了一眼, 沒理。

虞歲不小心看到是刑春的傳文界麵,他正瘋狂發著傳文問:你到底怎麼想的?

區區裁決讓她去就去了,洛伏這不還是死了嗎?

怎麼還生氣吵起來了,這有什麼好吵的,你快去道個歉讓歲歲原諒你吧!

虞歲掃了眼梅良玉, 男人吃著東西,頭也沒抬道:“他要是給你發了這些,你也彆理,我倆吵架,他還急上眼了。”

“刑春師兄,確實人好。”虞歲說。

梅良玉慢條斯理道:“對他來說心太好了也不是好事。”

虞歲猶豫了下,輕聲試探:“我聽說,刑春師兄他家其實是周國的法家大族。”

梅良玉應了聲:“嗯,他們全家上下都修法家,隻有春兒一個人去了陰陽家,因此跟家裡人鬨崩,好些年沒回去了。”

刑春家裡的情況複雜,三言兩語說不清,梅良玉也沒有多說。

虞歲點點頭,好似猜到了什麼,也沒有繼續問。

但是她吃飽後就會拿起聽風尺回刑春的傳文,回得十分耐心:“刑師兄你不用擔心,等師兄他想通了就會與我和好的。”

“我沒有生氣,生氣的是師兄。”

“刑師兄你不用在意這些事,對了,烏院長這兩天心情不好,授課的時候怕是會發脾氣,你小心哦。”

虞歲回傳文的時候也沒有避著梅良玉,梅良玉看後說:“你倒是對他挺溫柔。”

虞歲開玩笑道:“我在刑師兄眼裡就是單純溫柔的模樣。”

這倒是真的。

梅良玉盯著她瞧了一會:“可不止他,你在所有人眼裡都是這樣。”

“師兄,我在有些人眼裡可不是這麼無害的。”虞歲抬頭看他,話裡帶笑,“在他們眼裡我陰險狡詐、殺人不眨眼。”

說完還朝他眨了下左眼。

梅良玉微眯著眼,不輕不重地笑道:“那是他們瞎了眼,自己看不清。”

虞歲跟著點頭:“也對。”

梅良玉拿起聽風尺道:“彆管春兒,我會跟他解釋清楚的。”

虞歲應了聲,揚起臉看站起身收拾桌子的梅良玉,眉峰微蹙:“師兄。”

梅良玉:“嗯?”

虞歲說:“你多次壞玄魁的事,不怕被玄魁報複嗎?”

“張相雲他們先惹得我,在那之前我可不知道他是玄魁的人。”梅良玉答得漫不經心,“何況……你在問我怕不怕?”

他眼神古怪地看向虞歲,無聲質問,你在小看誰?

虞歲仔細想了會才開口解釋道:“玄魁勢力遍布六國,連太乙也有涉及,組織人數龐大,排除一些低級蘭屍,九流術士的數量也難以估計。

玄魁大部分人嗜錢如命,阻他財路比殺了他們還難受,雖有著堪比六國軍隊的實力,卻多莽夫,不會權衡利弊轉換攻守,也就是說……哪怕你是一國之主,威脅到他們的利益,也會想儘辦法、不計代價的除掉你。”

這些是她之前看燕老與蘭毒組織周旋針對時發現的,後半段雖然有誇大的嫌疑嚇唬梅良玉,但也差不了多少。

梅良玉耐心聽她說完才問:“聽起來很厲害,他們有成功過嗎?”

虞歲想了想:“我記得以前在書上看過記載,說是幾百年前的太淵,有一任的君主就是被玄魁殺害的。”

“那是因為這位君主太弱,而不是玄魁太強。”梅良玉仍舊不以為意,“玄魁以禁品蘭毒做生意,它先是一樁生意,其次才有殺人放火那些事。”

“既然是做買賣的活,那就是以利為主,為利而莽殺,倒也符合他們的作風。

玄魁若是覺得我損害了他們的利益而要殺我,讓他們儘管來,我也並非講究大義大德者,隻是單純覺得它礙眼。”

“再說殺人這種事,我倒是未曾怕過。”

梅良玉談話間,將桌上的碟子全都收進食盒裡後再扣上蓋子,發出清脆的哢噠聲響。

一抬眼,發現對麵坐著的人正單手支著腦袋,眼巴巴地望著自己。

梅良玉問她:“我不害怕被玄魁報複這件事讓你失望了?”

“師兄,”虞歲苦惱道,“我以為你能聽出我是在擔心你。”

梅良玉眼裡劃過笑意:“瞎操心什麼,你忙你的,我會自己看著辦。”

虞歲問:“那要是到了生死關頭,你會召喚師尊嗎?”

梅良玉想也沒想道:“不會。”

虞歲神色一頓,又聽他道:“師尊這會被困在機關島,召喚不了。機關家在研究如何困住鬼道化神的形體,師尊也想突破機關家的研究,讓自己沒有弱點。”

虞歲:“師尊看樣子像是一個人在與整個機關家為敵。”

梅良玉話裡聽不出喜怒,拎起食盒道:“兩邊都有自己的算計,暫時不用管。”

他拿起聽風尺,看見新的傳文。

師兄妹吵架這件事,除了刑春,還有第二個瘋狂給他發傳文問候的人。

梅良玉換了聽風尺後,盛暃又特意問鐘離山加上他,對梅良玉發去友好的問候,並命令他現在立刻馬上向自家妹妹道歉和好。

梅良玉瞥了眼還在思考機關家和師尊關係的虞歲,師妹這三個兄長,他認識兩個。

大哥韓秉沉穩低調,像塊石頭,沉默卻也具有攻擊性,也沒人知道石頭的想法。

三哥盛暃——是個跟大哥比起來脾氣不好、跟妹妹比起來又過於天真爛漫的世家少爺。

雖說脾氣不好,但周圍的人卻都願意遷就他。

就連自己也會看在師妹的麵子上讓他三分。

梅良玉看著盛暃的傳文界麵,對他的攻擊性用語視而不見。

這小子,命真好。

*

衛惜真在重查蘭毒,歐如雙與萬桂月那邊也收到了消息。

歐如雙和萬桂月早已做好善後,該隱藏的都隱藏了,隻要衛惜真沒找到最後的據點,就查不出什麼東西來。

何況水舟那邊隻要一出事,衛惜真肯定會放棄追查蘭毒,立馬回去。

歐如雙對衛惜真並不是很擔心,此時他對虞歲更感興趣,常叫虞歲去祈雨殿,教她與蘭毒有關的知識。

比如蘭毒的種類、功效、成分等等,還會教她如何使用不同的蘭毒。

虞歲能感覺出歐如雙對她如此態度,有一半原因是她的身份,因為她是南宮明的女兒。

歐如雙雖然是農家聖者,可看樣子,他最在乎的並非九流界的聖者名聲,而是俗世中的權力與金錢。

也許這世上沒有人會不喜歡掌握他人生殺予奪的權力。

越是站得高的人,越不願意放手。

南宮明與玄魁隻是合作關係,歐如雙似乎想與南宮家的關係變得更加牢固密切一些,所以想從虞歲身上下手。

虞歲原本以為歐如雙是惦記自己體內的息壤。

直到今日,歐如雙說要帶她去秘密據點親眼看看蘭毒製作。

出發前,歐如雙對虞歲說:“年秋雁在研製一種新的蘭毒,可以將成癮性降至最低,在能夠控製的範圍內,能夠淩駕在蘭毒之上,而非被蘭毒吞噬。”

虞歲不解道:“可是蘭毒的作用不就是靠無法戒斷的成癮性嗎?為何還要研發降低成癮性的蘭毒。”

“因為有人會後悔。”歐如雙淡聲道,“蘭毒上癮的某些人,若是不願屈服,就會走入極端,抱著同歸於儘的想法與玄魁作對。”

虞歲神色懵懂道:“那就讓他們去死好了,難道還要為這些人研發出解藥?”

歐如雙餘光掃過虞歲時似帶了點笑意,心中雖認同她的想法,嘴上卻道:“給這些後悔的人一個希望,會比蘭毒的上癮更有用。”

“如果你使用蘭毒後悔了,玄魁又有可以解毒的藥,你會怎麼做?”

虞歲想了想,試探地答:“那麼玄魁想要我做什麼我都會答應吧?”

歐如雙點頭:“對付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手段。有的人隻能被威脅一次,而我們需要利用好這次機會。”

虞歲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點頭。

歐如雙覺得她也不算太過愚笨,有時候一臉天真說出自己都不知道十分殘忍的話來,反倒很合歐如雙的心意。

這天晚上,歐如雙帶著虞歲離開學院,去了外城。

外城的範圍很大,虞歲至今沒有逛完過,她隻在距離學院最近的這一片外城活動。

今晚歐如雙帶著她走的是外城的邊界沿海線,十分偏僻,路上看見的都是山峰和海域。

越過山頭便是海域,夜裡海上飄著濃霧,看不清前方景色。虞歲看見夜色濃霧之中,緩緩駛出一隻小船朝岸邊而來。

歐如雙一言不發地朝小船走去,虞歲緊隨其後。

等虞歲提著裙擺上船站穩後,歐如雙才向她解釋道:“這是霧海。”

虞歲左右打量著,小船無風自動,又朝著濃霧之中駛去,她怯生生道:“這裡的霧好大啊,什麼都看不清,我若是再退後兩步,就連您都看不見了。”

歐如雙問:“除了這些,你還發現什麼?”

虞歲仔細想了想才答:“霧海裡好像……感覺不到天地間的五行之氣?”

“霧海生蜃景,當你進入霧中的時候,就已進入了這海中千萬個蜃景之一。”歐如雙說,“蜃景似夢似幻,卻又真實存在,隔絕霧海外界的獨立空間,隻要掌握其中規律變化,便是絕佳的藏匿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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