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良玉說要去追人就走了,刑春因為受傷沒能跟上,蒼殊也不放心他和燕小川兩個人等著。
刑春在巨船倒扣下墜的時候傷著胳膊,燕小川瞧著血粼粼的一個人,但都是些皮外傷。
蒼殊對兩人的傷做了簡單的處理。
刑春看著自己的胳膊嘀咕道:“這要是玄魁的人,那他們也太囂張了,就因為梅梅屢次壞事就要來殺他,還是在太乙,他們怎麼想的?我總覺得不對勁。”
燕小川正盤腿坐在地上,齜牙咧嘴地給自己臉上的傷塗藥,聽完這話,一頭霧水地看過來:“什麼玄魁的人?怎麼就要殺良玉師兄了?”
刑春用一隻手給他比劃:“學院最近不是在查蘭毒嗎?在太乙賣蘭毒的最大組織就是玄魁。”
燕小川問:“洛伏那件事嗎?那張相雲也是?”
刑春:“我覺得是。”
燕小川倒吸一口涼氣:“那怎麼不告訴院長他們?”
“沒證據的事,說了也沒用。”刑春搖頭道,“洛伏已經死了,張相雲也被審過,他沒被審出問題來,後續再想從他身上找事,就是公開質疑那幾位審問的院長,誰敢?”
“那他們都要來殺良玉師兄了,這事就這麼算了嗎?”燕小川氣呼呼道,“我受點傷就算了,還想拿我來威脅師兄,真是好大的膽子。”
蒼殊倒是沉思道:“洛伏死的事讓玄魁的人急了,所以才要來殺梅梅?”
“這麼看洛伏在玄魁混得不錯。”刑春剛說完,就看見夜色中走出一個眼熟的身影,忙招手道,“梅梅!”
梅良玉蹙眉來到三人身前。
“沒找到人?”蒼殊問。
梅良玉搖搖頭。
“沒事,教習他們會想辦法的。”刑春說,“穆教習叫我們先回學院,他們還要繼續追,其中一人受傷不輕,還中了吞天蟒毒,肯定會被找到的。”
蒼殊也道:“有的事情,教習他們出手乾預比我們更有用。”
梅良玉抬頭看了會天色,估摸著時間,確實該回去了,免得被師妹發現他不在鬼道聖堂。
其實他出來的時間也不長,和秦崇學也是短暫的交手,也就尋著水風井的聲音去拿洗兵圖耽擱了一會。
蒼殊打量著梅良玉被長箭貫穿的肩膀,問他:“要不要先處理一下?”
“回去再說。”梅良玉將坐在地上的刑春撈起來,扶著他往學院回去。
到了靠海的道路,夜霧便多了起來,城中燈火在霧中無聲閃爍。
路上梅良玉聽刑春和燕小川兩人碎碎念,像剛出籠的鸚鵡這一路話就沒停過,他和蒼殊都隻有埋頭聽的份。
入城後,夜霧散了不少,風也大了些,吹著路上的掛燈搖搖晃晃,地上的影子也跟著晃動。
剛入城這一段路寂靜無聲,兩邊的商鋪都關門熄燈了,隻有一道纖細身影立在路中間,她神色恬靜,點漆杏眸靜靜地望著從夜色中走出的幾人。
刑春和燕小川還在嘰嘰喳喳,梅良玉看見站在前路的人,神色微變,將扶著的刑春一把推給邊上的蒼殊。
蒼殊穩穩接過,刑春卻是一頭霧水地看回去,聽見燕小川驚呼聲:“小郡主?”
四人默契地停在原地不敢往前。
刑春看看虞歲,又看看梅良玉,悄聲問蒼殊:“月珍說他倆吵架是情趣,那現在這氣氛怎麼感覺也不太對勁?”
蒼殊輕聲答:“現在是真的要吵起來了。”
梅良玉今晚是知道虞歲去了外城才敢出來,卻沒想到在回去的路上遇見了。
路道兩旁的燈影昏黃,揮灑在少女衣裙,讓她也變得閃閃發光,鬢邊幾縷發絲隨著夜風起伏,擦著她的皙白的臉頰。
梅良玉剛對上虞歲看過來的目光,就見她轉身走了。
“師妹。”
梅良玉邁步追上去。
虞歲腳步不停。
“歲歲。”梅良玉又叫了聲。
虞歲都當沒聽見。
梅良玉腦子飛速轉動,搜刮著讓這人消氣回頭理自己的辦法,最後他抬手朝肩上傷處按下,血水瞬間染了大片衣物,順著他的手臂蜿蜒落下,滴落在地麵砸出朵朵血花。
青年啞著嗓子咳嗽起來。
虞歲這才停下腳步,回頭朝他看了過來,見到梅良玉滴血的手臂皺起眉頭。
後邊三人看得清清楚楚,是梅良玉自己動的手,又見虞歲真的回頭後,不由朝梅良玉投去感慨的目光。
好兄弟,你倒是對自己狠得下心。
梅良玉趁機朝虞歲走近,來到她身邊:“你走這麼快做什麼?”
虞歲說:“我急著回去見我師兄。”
“我不就在你麵前?”梅良玉蹙眉,“你還有哪個師兄?”
“我不認識你呢。”虞歲微笑道,“我師兄這會正好好的待在鬼道聖堂等我回去,哪裡能出來外城鬼混還落了一身傷?”
梅良玉:“……”
“是燕小川被人綁了,我才迫不得已去了外城。”梅良玉側目想要叫燕小川過來證明自己出外城是被逼的,一眼看去,那三人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
梅良玉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在心裡罵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