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歲拉過她的手說:“沒事的,她還不敢直接拿蘭毒給人吃。”
薛嘉月心裡又怕又委屈,被虞歲牽著手,感受到她掌心溫熱的溫度傳來,忽然就淚水絕提,撲倒在她肩頭哭出聲來。
虞歲愣了下,壓住把人推開的下意識念頭。
薛嘉月哭道:“要是蘭毒怎麼辦?我怎麼有臉回太淵去見姑姑他們!”
虞歲柔聲安撫:“不會是蘭毒的。”
“嗚嗚嗚我也不是故意要和表哥吵架的,我昨天晚上不是那個意思。”
“你表哥不會在意的。”
“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的。”
“……”
回到外城的薛木石靠牆站著,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快要逐漸明亮的天幕,耳裡的扶桑珠傳來遠處兩個少女的對話。
雖然薛嘉月今晚這番話說得他內心動容,但薛木石還是忍不住擔心當著南宮歲的麵哭還需要南宮歲安慰哄人的表妹。
南宮歲以後不會更嫌棄她吧。
昨天晚上南宮歲看他的眼神,已經無聲在嘲:你表妹為什麼像個傻子一樣?
薛木石很難想象此時此刻虞歲耐心哄人的表情。
好在薛嘉月也不想太丟人,跟虞歲傾訴完,又得到她的安慰,心裡已經好受許多。
薛嘉月直起身,抓著衣袖擦眼淚,有些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把你衣服都哭濕了。”
虞歲說:“沒關係,你記得賠我一件新的就好。”
薛嘉月:“……”
虞歲朝她俏皮地眨了下眼,笑容明媚。
薛嘉月知道她是故意逗自己笑的意思,心裡又暖了幾分,點頭道:“我會記得的。”
“我也常去醫家外修,以後有一樣的課,我們可以一起呀。”虞歲彎眼笑道,“我當了十多年的平術之人,跟太乙所有人的天賦比起來,我是最差的那一個。”
薛木石:“……”
你騙騙彆人就好,彆把自己也騙了。
虞歲說:“醫家那麼多藥草名字,我也記不住,兩個人一起學,肯定比一個人學要快得多。”
薛嘉月知道她現在說的話大多都是安慰自己,但還是被她逗笑了,也很受用,心中的擔憂散了不少。
“好,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薛嘉月說,“醫家有內修的課,我也會偷偷告訴你的。”
兩人站在城河邊低聲說著話,天色漸明,霧氣早已消散,遠處的彩霞光芒綺麗。
不一會後,虞歲聽見有人喊道:“會長!你們回來啦!”
她和薛嘉月回頭看去,見到以蒲恒為首的一組人回來。
跟在蒲恒身邊的東秀德正低聲與他說著話。
蒲恒一抬頭就與轉身的虞歲目光相撞,他眼裡帶著點點笑意,很快就轉開視線,看向虞歲身旁的薛嘉月。
蒲恒過來對薛嘉月說:“薛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薛嘉月對這位學院中的風雲人物對自己的單獨邀請感到受寵若驚,同時心裡也有幾分惶恐。
虞歲主動道:“那我去旁邊等你聊完。”
蒲恒低頭致謝,等虞歲離開後,才對薛嘉月說:“通信院還沒有公布下一批蘭屍名單,但我們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邱滄。”
薛嘉月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邱滄是藏在學院的玄魁蘭屍,證據確鑿,東秀德親眼看到他救助追擊的蘭屍的逃跑。”
蒲恒的聲音溫溫柔柔,像嚇倒眼前的少女:“秀德在動手之前,曾審問過邱滄,他雖然想要害你吸食蘭毒,但並未得手,所以你可放心。”
薛嘉月聽完,隻覺得大腦嗡嗡作響,心中又氣又怕,剛剛停下的眼淚,這會又不爭氣地冒出來了。
蒲恒出聲安撫,一直到薛嘉月情緒穩定不哭後,才讓醫家的師姐過來繼續安慰。
虞歲一直安靜地站在角落裡玩聽風尺。
等蒲恒過來時,她才茫然地抬起頭來,收起聽風尺,悄聲問:“蒲師兄,你和嘉月說了什麼?她又哭了。”
“你說得沒錯,邱滄確實不是好人。”蒲恒輕聲歎息,將他們遇見邱滄的事告訴了虞歲。
虞歲驚訝地伸手捂嘴:“他竟然還做這種事?還想害嘉月吸食蘭毒,他真是死不足惜!”
虞歲氣鼓鼓地罵人,卻又罵不出什麼狠話來,急得皺眉,翻來覆去地罵邱滄混賬,讓蒲恒看得忍不住搖頭輕笑。
不遠處又回來一批甲級弟子,另一隊則是身著黑金龍紋長袍的九都衛。
盛暃冷著臉嘲諷跟在身旁的梅良玉:“瞧你們這陣勢,不知道還以為你們是在押送犯人。”
梅良玉懶聲道:“我這是好心護送你們,免得你們在回來的路上遇見發瘋的蘭屍,再被發瘋的蘭屍捅兩刀可怎麼辦?”
我看發瘋的是你吧!
盛暃剛要回嘴,卻瞥見不遠處和虞歲站在一起的蒲恒,兩人又是一副有說有笑的模樣。
他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
盛暃是不喜歡蒲恒這類人的,單說蒲恒組建了青雲會這點他就不喜歡。
當哥哥的剛邁步往妹妹那邊走,身邊那個當師兄的就已經快人一步,走去了前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