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跑得飛快,蘇向晚能清楚地感覺到此刻他們漸漸偏離了鬨市,因為外頭的人聲漸行漸遠。
行走的馬車聲在靜寂的空氣中十分刺耳,她估摸著眼下應該不知道穿行在長安城裡的那個巷子中,隻是再走一會估計就要出城去了。
也因著這個原因,蘇向晚越發有些沉不住氣。
她自小吃過不少的苦頭,在聲名漸露之時也收過恐嚇信,遭受過莫名的尾隨,實打實地被劫持走,不可能說一點也不害怕,但求生的本能讓她越發冷靜,思緒也跟著飛快轉動。
在她打量著持劍的歹徒的時候,那人也在打量她。
似乎發現蘇向晚很識相的沒有打算做無謂的抵抗和呼喊,他收下了手中的劍。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走得遠了足夠僻靜,確定她沒了脫逃的可能。
“不要耍花樣。”他出聲,語氣裡帶著冷厲的警告。
蘇向晚確定他功夫不低,那語氣帶著十足的篤定,這麼一番衡量下來,她很快排除掉找機會暗算或者跳車逃跑的可能性。
“你們要錢?”蘇向晚很直白地開口問道。
蘇家的馬車招搖,而且又是出了名的富戶,會惹人
覬覦並不出奇。
樹大招風,眼下蘇家的地位會讓人眼紅惹了仇家尋事,這也是一種可能。
這時候她還是抱著一線希望。
如果對方是求財的匪徒,那就好辦了。
對方聽見她開口,愣了一下,隨後也隻是輕蔑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蘇向晚的話。
蘇向晚並不死心,馬車跑遠一些,她得救的可能性就更低一些。
“為什麼抓我?是有人派你們來的嗎?”她邊問,邊端詳那人神色。
對方還是沒理她。
蘇向晚鍥而不舍地開口:“我是蘇家嫡出的三小姐,若是要錢,我可以幫你們,而且還能確保你們安然無恙。”
聽了這話,那人的神情越發鄙夷了。
不是求財。
確認了這一點,蘇向晚的心瞬間涼得透底。
見她沒有再出聲說話,那人以為她是放棄了從他這麼探聽消息的念頭,便挑了簾子去看外頭的路程。
他側身之時,恰好露出腰間彆著的鐵牌。
繁複帶著些許肅殺的花紋,還有一個不知道什麼字的圖案,蘇向晚簡直不能再熟悉了。
那段日子放在她桌前的匕首,伴隨著恐懼刻進腦海
裡頭,簡直無法忘卻。
“你們是豫王的人?”蘇向晚猛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方才還一個勁地告訴自己不可能不可能。
這鐵牌簡直就是當頭棒喝,打得她腦子裡都一片混亂。
被識破了身份,那人也沒有半點驚慌,隻是順著她的視線看到自己腰上彆的令牌,回身過來收在了衣衫裡麵。
她還在震驚之中,馬車突然就停了下來。
蘇向晚聽見外頭有盤問之聲,好似是到了城門口上。
知道是趙容顯的人之後,蘇向晚想逃跑的念頭飛速瘋長,已經到了坐立不安的地步。
守城的官兵不少,這是唯一逃走的機會。
她正萌生出來些許想法,就見那人冷冷看了她一眼。
蘇向晚感受到了毫不留情的殺意。
她幾乎可以想象趙容顯是怎麼吩咐下來的,隻怕她敢異動,他的屬下真的會拔劍殺了她。
蘇向晚到底不敢冒險。
似乎是出示了令牌,守城之人戰戰兢兢地開了門送他們離開,連掀開簾子盤查都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