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在蔣家的這宴會,不看地位,隻看你有沒有本事服人。
“宸安王妃也是用心良苦了。”蘇向晚感覺得到,宸安王妃是真心地要幫蘇遠黛站穩陣腳,她給了蘇遠黛一個機會,抓得好了,以後沒人會看低她。
蘇向晚知曉聶氏和顧瀾也會去,她恐防其中
生變,決定陪蘇遠黛去參加這個宴會。
秋日宴的日期定在十月初八,地點在蔣家郊外半山的一處彆院裡。
秋季的山間,冰涼得有些凍人。
饒是如此,各家赴宴的小姐們還是著了單薄豔麗的秋衫,死活不肯再厚重些,生怕被彆人奪去了光彩。
蘇向晚包得嚴實。
她此次是隨行而來,並不需要跟誰比美,自然是溫暖舒適為主,若非怕丟了蘇遠黛的臉,讓人嘲笑蘇府,她能把襖子也給披上。
彆院前是一道小山路,馬車上不去了,各家的貴女都在這處下了馬車,蔣家派了抬人的轎攆來接,怕冷的都在馬車上等,還有一些已經下來四處走動。
山路旁是一條順流而下的小溪流,溪水清澈無比,潺潺的流水聲聽著就涼氣氤氳。
蘇向晚穿得暖,坐了許久的馬車,隻想著下
去呼吸下新鮮空氣,蘇遠黛便陪著她一塊走了下來。
有不少人都朝她們看過來。
人太多,蘇向晚全數不認得,反正望過去全都是花花綠綠金碧輝煌。
議論聲也是不少的。
蘇向晚在端陽盛典上出了風頭,倒有一兩個是認得她的。
宸安王世子未來的妻子和得了皇帝賞賜的商女。
這兩點足夠她們成為議論的焦點。
“現在的商女手段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宸安王世子那樣一個風流人兒,平白安了這麼樁親事,想想就覺得委屈。”
“要不怎麼說是商女呢,不要臉皮,自然什麼都能謀到了,我們這些都要臉麵,做不出丟人現眼的事來,自然是攀不上了…”
“姐姐妹妹都是一路的貨色,那個蘇向晚風頭大得很,聽說她連顧二小姐都不放在眼中,把人氣
急了,這才派人去鎮國寺想教訓她…”
“這件事我也聽說了,顧二小姐運氣不好,派出去的人沒用,惹出禍事來,差點把她連累了…”
“要不怎麼說商女手段厲害呢,顧二是豫王的人,她真不怕死…”
說到了趙容顯,那幾個人臉色微變,一時間竟議論不下去了。
哪怕沒有跟趙容顯接觸過,豫王這個人帶來的恐懼,已經牢牢地刻在了根骨裡。
那是說一句都說不得的人。
蘇向晚聽她們說話,跟說相聲一樣,聽得有意思極了。
聽見她們談到趙容顯之後那一臉懼色,忍不住就笑出聲來。
蘇遠黛看她笑,出聲問她:“笑什麼?”
蘇向晚眸裡也染著笑意:“親眼目睹了活生生的欺軟怕硬。”
以後要是吵不過,她就搬出趙容顯的名字來
嚇她們。
肯定一嚇一個準。
幾個人緩和下來,又開始碎嘴。
一道厲聲陡然響了起來,打斷了她們的對話,“有功夫在這裡說閒話,怎麼不好好回去精湛一下才藝?”
“是雅寧表姐。”蘇向晚認出對方,出聲道。
魏雅寧的馬車是剛到的,她在馬車上看見蘇向晚在小溪邊上,正想過來同她說話,沒想到先聽見了一些亂七八糟的閒話,當下忍不住就出了聲。
幾個不知道哪家的貴女麵麵相覷,大概是認得魏雅寧的,也不想跟她起衝突,隻是不甘願地撇撇嘴,四散開去了。
魏雅寧就朝她們走了過來。
“蘇大小姐。”魏雅寧先同蘇遠黛打招呼,“我聽說了你的事,恭喜你。”
蘇遠黛麵上無悲無喜,對這婚事,她一直都
是這樣的態度,“多謝。”
而後魏雅寧才看向蘇向晚:“我知曉你大姐會來,倒不知道你也來了。”
蘇向晚笑道:“我來看熱鬨的。”
“宴上人多,什麼樣的都有,一會你們跟著我,不要讓人為難了去。”
人多的地方,總少不了是非。
這些貴女們最會看人下菜碟。
更彆提陸君庭先前沒正沒經地招惹那些小姐們,有些心中喜歡他的,隻怕要對蘇遠黛恨之入骨了。
這當中,最出名的就是順昌侯府的顧大小姐,顧婉。
她知道蘇向晚跟顧婉之前走得很近,這婚事傳出來的時候,她還很是擔心。
眼下當著蘇遠黛的麵,她也不好過問仔細。
說沒兩句話,安排的轎攆就到了。
眾人陸陸續續地上了轎攆,往彆院裡去。
小路並不寬,容不得轎攆並排而過,蘇向晚看著路上的山水風景,恍惚之間,好像聽見了什麼聲音,下意識就往回望去。
長長的隊列,都是去彆院的轎攆,其他的什麼都看不見。
蘇遠黛在她後頭的轎攆,出聲問她:“怎麼了?”
蘇向晚搖搖頭,“可能是我聽錯了。”
她好似聽見了風揚沙土,長長的馬嘯聲音。
山腳之下,一個紅色的身影從馬上翻身而下,冷眼看著一列列排上去的轎攆,臉上都是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