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靜觀其變,等你好消息。”趙容顯對她道。
蘇向晚沒注意茶杯什麼時候又滿了茶,端起來喝了,這才起身,“很晚了,我得回府去,府中還有眼線在盯著我的動靜,我不能讓他們起疑。”
趙容顯聞言,麵色微沉:“可需借人手給你?”
蘇府到底是商戶之家,護衛都不像話,太不安全了。
“不用,這不是有元思麼,殿下的護衛有多大能耐,殿下再清楚不過了。”蘇向晚擺擺手,語氣很無所謂,“再者那些眼線也成不了什麼氣候,等這事解決了,一個個再揪出來清算也不遲。”
有人還不想她死。
安全得很。
蘇向晚覺得,身份卑微也挺好的,人理所當
然地會把威脅最小隱患最低的事放到最後來解決。
她說不用,趙容顯也就不堅持。
他本來還希望她能開口讓他幫更多的忙,沒想到她得到了一個欽天監的消息,就很知足地沒要求更多。
哪怕有這麼一顆大樹可以靠,她也是嘴上說說,但並沒有真的想依靠任何人。
顧婉的時候也是如此。
大家總以為她是攀附權勢,其實她根本沒有利用過顧婉的關係為自己謀取過什麼利益,反而因為顧婉,惹了一身的禍事上身。
這一次聶氏的事,她找上來想尋求幫忙,可趙容顯更覺得,自己才是被幫的那一個。
趙容顯自打記事以來,都習慣什麼事都要自己扛著,從未想過要彆人幫忙,彆說他今日已是豫王,位高權重,就更不需要彆人幫助。
可她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助他多次,連命都救了他兩回。
這樣的她,往後哪怕是在他身邊,也可以憑借自己的能力,堅毅地站下去。
他先前是這樣想的,但眼下卻更希望,她能需要自己更多一點。
“那好,你回府小心,若有事,便讓元思找我。”趙容顯吩咐她。
“行。”蘇向晚大大方方應了。
她開門出去,跟他禮貌地道彆:“夜深了,殿下也早些回去休息。”
蘇向晚待人好的時候,習慣性的熱情。
趙容顯不自然地咳了一聲,而後點頭:“好。”
她很歡快地走了。
明明一個時辰之前,她還在外頭的河邊上,嚎啕大哭將他上上下下罵個通透。
眨眼一下,那點不開心都能被拋卻到九霄雲外,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趙容顯搖搖頭,有些無可奈何地笑了。
回府的路上,蘇向晚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第一次從金玉酒樓出來,元思看她哭得撕心裂肺,沒想到不過跟趙容顯說了幾句話,這事就翻篇了。
都說女人的心眼比針還小,他估摸蘇向晚那根針,應該是定海神針,不是一般的大。
“王爺說指點你彈琴,你怎的不答應?”元思忍不住問她。
滿京城排著隊上門求指點的人有多少,他估計蘇向晚不知道。
蘇向晚沒想到元思還有心情想這個,直接就應道:“彈得不好就不好,我又不靠這門手藝吃飯,學不學都沒關係。”
元思很不讚同地皺眉道:“那可不行,你總要為王爺的顏麵著想一下。”
“顏麵?”蘇向晚抿了抿唇,眉頭輕攢。
敢情做趙容顯的屬下,還有硬性條件要求,需要門才藝什麼的。
不過想想也是,他手底下能人輩出,顧硯元思就不說了,哪怕是金玉酒樓能站在他麵前的,也是素娘那樣的教習大師,她連手琴都彈不好,身份又低,以後怕是不能服人。
總得有什麼拿出手的東西,能震懾一下彆人。
現在借了人家的勢,怎麼的也不能讓他太丟臉。
“你說的也是,等此事過了,我就苦練一下琴藝,爭取不給你…我們家王爺丟人。”蘇向晚笑笑開口。
說起來,她也有利用他的私心。
不過她很有良心,不會白利用趙容顯,既然站了他的陣營,她會儘心儘力地幫他。
劇本裡的結局不是不可逆的,她會幫趙容顯想辦法,改變既定的人生軌道,等到他全身而退,她就可以功德圓滿地做自己的事。
她已經不再執著於回去做大明星蕭婷,天下
之大,她可以逍遙一生。
元思一副很欣慰的樣子,“往後要學的可多,王爺自己不在意,你不能也不在意,如今局勢並不明朗,自然是丁點都不能讓人抓了把柄,蘇府到底是商戶,跟臨王殿下也有牽連,王爺應有許多的難處,你能體諒他多謝,自然最好。”
蘇向晚聽著越來越不對勁,“你怎麼跟個教養嬤嬤似的囉嗦?”
她是給趙容顯當手下,又不是賣身進豫王府的,不要要求那麼高好嗎?
元思冷哼了一聲:“狗咬呂洞賓。”
蘇向晚連忙道:“這題我會,不識好人心嘛。”
元思無奈地閉了嘴,不想搭理她了。
回到府中梳洗完畢,已然是深夜。
蘇向晚正準備上床休息,就見翠玉小步走了進來,神色嚴肅地出聲道:“小姐,蘇蘭馨那邊有動靜了。”
比她想的來得要快。
她今日哭過了,有些疲倦,撐著眼皮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跟大姐說一聲,她知道怎麼安排。”
蘇向晚沒忘記自己的目標。
聶氏不過是橫在麵前的一道障礙,她最後要做的,都是為碧羅從顧瀾那裡——討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