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帶著顧婉出了蘇府大門,讓人牽了馬過來,這才對顧婉道:“我還有許多要事在身,設宴的事你看著安排就好。”
“啊…啊?”顧婉看著顧硯:“你不是說你安排?”
“你跟蘇向晚鬨出多大事你心裡不清楚?”顧硯掃了她一眼:“這後頭還跟著一大堆麻煩要處理,我哪有空安排。”
“那不是你自己說要多謝人家幫忙啊?”
“對啊,所以合適的去處我已經安排好了,至於其他的,你自己看著辦。”
顧婉就問他:“是了,我正想問你你有什麼合適的去處?我們府上的京郊的那個彆院嗎?會不會太偏了一些,籌備東西也不方便,等再晚些關了城門,也回不來城,沒提前安排去那邊過夜…”
“不是彆院。”顧硯打斷了她的話。
“那是哪?”顧婉想了想,“你是不是自己
偷偷置辦了宅子在外頭金屋藏嬌了?”
“???”顧硯板起臉來,“你胡說什麼呢!”
“母親說你不同意她挑的親事,我本來就覺得奇怪,人家像你這個年紀的,孩子都落地跑了,你連通房的丫頭都不要,想必是外頭藏了什麼人。”
顧硯簡直不想搭理她,“少操心我的事,先管好你自己吧。”
他說完,又喚道:“邵武。”
邵武牽著馬,立馬應道:“在。”
“送大小姐去豫王府,看下她需要如何籌備宴會之事,打打下手。”
顧硯這話說得隱晦,其實也是怕顧婉在豫王府沒分寸,讓邵武幫忙順便看著她。
吩咐完話,他利落地翻身上了馬。
馬兒原地踱步了幾下,發出幾聲蹄叫。
“等等,你說什麼地方來著?”
顧硯沒管她,手上一抽韁繩,騎著馬就走了。
後頭的兵將一排一排,緊接著也跟了上去。
顧婉被灰塵甩了一臉,伸手拂開,這才發現人跑遠了。
她皺著眉問邵武:“你聽見沒,我大哥方才說的是不是豫王府?”
邵武點頭應道:“是的,少爺說的正是豫王府。”
“…”顧婉拍了拍自己的臉,“他是想我死嗎?”
邵武嘿嘿笑了笑,“大小姐說的什麼話,少爺最是疼你了,怎麼會想害你呢,其實是豫王殿下吩咐下來的,說讓你在豫王府設宴。”
“豫王殿下?”顧婉感覺腦子都快轉不動了。
她沒有蘇向晚那麼好的腦子,尤其是趙容顯這種人,她更沒指望能猜出他有什麼目的。
“時候不早了,大小姐今早過去豫王府安排吧。”邵武又道。
說著,還體貼地幫她備好了馬車。
顧婉一直到上了馬車坐好,腦子還屬於混亂的狀態。
顧硯帶著大隊人馬往蘇府走了一圈之後,蘇府空前寧靜。
丫鬟婆子們看著蘇向晚的眼神,都戰戰兢兢。
她狀告了順昌侯府的二夫人和二小姐,惹了順昌侯府的大少爺上門。
沒人知道顧硯過來說了什麼話。
蘇老夫人和蘇崇林叫了蘇遠黛過去說話,回頭還免了蘇向晚的晨昏定省。
大家都在說,蘇向晚把蘇老夫人氣得都不想看見她。
底下的人議論紛紛,又說蘇崇林接著就要發落蘇向晚去莊子裡。
說來說去,最後說到顧瀾是當今豫王殿下的心上人。
蘇向晚約莫是活不長了。
一方麵可憐她,一方麵心中又害怕。
要是蘇府被她一個人連累得遭了秧,底下的下人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紅玉一邊給蘇向晚洗漱打扮,準備晚上去赴顧婉的宴,一邊同蘇向晚說著:“也不知道顧大人跟老夫人和老爺到底說了什麼。”
蘇向晚也不知道,猜這些事沒意思。
她心裡記掛著另一件事,隨口就應著:“大概是跟祖母和父親說,順昌侯府不會怪罪我,反而感激我吧。”
“是嗎?”紅玉覺得不大像。
她想起在小廚房裡聽見的話,跟著道:“可今日下午在祠堂的丫鬟說老夫人和老爺出門口的時候,腿都軟了,站都站不穩,感覺顧大人更像是來尋仇的。”
蘇向晚恍了一下神,沒聽清楚她說的話:“你說什麼?”
紅玉笑了笑,“我說…”
“小姐。”翠玉這時候從外頭進來,恰恰好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蘇向晚和紅玉都轉頭看過去。
翠玉進了屋,對著蘇向晚道:“顧大小姐派來的馬車到了,來接小姐去赴宴的。”
紅玉幫蘇向晚打扮也差不多了,當下就道:“好了好了,我這邊快可以了。”
收拾好行裝,蘇向晚帶人出門。
蘇遠黛就在門口等著她。
淺冬冷寒,霧色迷離。
她就站在一顆枯黃落敗的大樹下麵,臉上被陰影遮住了大半的光,無端顯出幾分落寞來。
而後她抬頭看見蘇向晚,那絲落寞瞬間被笑容驅散,乍然顯現出幾分暖意。
這世上,她唯獨疼愛這個妹妹,也唯一對她溫暖。
“我給你送件披風來,雪貂皮毛色澤光潤,又厚實順滑,我特地讓人找的,今日下午恰好送到了。”蘇遠黛說著,從香蓮手上拿過一件貂毛披風過來。
雪白色的皮毛銜接在紅色花紋披風上,又豔
麗又高貴。
“真好看,謝謝大姐。”蘇向晚很爽快地接過來,“我這就換上。”
說著她除了自己身上的披風,換上了蘇遠黛給的這件。
蘇向晚長相並不是讓人驚豔的類型,但是她偏偏很適合所有浮誇豔麗的東西。
那些大紅大紫,金光光亮閃閃越是招搖的東西,戴在她身上,完全不覺得違和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