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她又問。
趙容顯呼吸重顫了一下,猛地倒抽一口涼氣。
見他還是不說話,蘇向晚又輕輕地吻了一下。
她像哄小孩子一樣說著,“親一下,就不疼了。”
說一點都不疼是不可能的。
他也是血肉之軀,隻不過這麼點小疼根本就不能算什麼。
趙容顯受過比這更重要的傷,也吃過比這疼無數倍的痛。
蘇向晚是喝醉不記得了,在山間裡他奄奄一息的時候,她幫他拔出箭的時候,他疼得幾乎麻木,但他都能忍下來。
這麼點疼,真的是不足以掛齒的程度。
可她現在這樣問他,他忽然就覺得疼得難以忍受了。
他像中了蠱一樣,聲音啞得不像是自己的:“疼的…”
蘇向晚彎了眼笑,眸中倒映出他的影子,滿滿的,不留餘地的都是他。
這讓他有一種自己是她全部的錯覺。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來。
唇是冰涼的,混合著鼻尖的熱氣,趙容顯感覺到自己心上一直死死拉扯著的線,這一刻終於禁受
不住,啪地一下崩成了兩半,剩下那絲理智狼狽又可憐地懸在虛無的空氣中,哪怕是輕輕的一陣風,都可以輕易地吹得分離崩析。
這是極淺的一個吻。
蘇向晚手還纏在他脖子上,聲音又輕又軟。
“趙珩。”
她又喚道。
“彆喊了…”
他連聲音都在發抖。
趙容顯的眼睛通紅,眼角因為極力的克製,沁出一點輕微的濕潤,眸底的暗色越來越濃,夾雜了幾分瘋狂,像隻快要失控的野獸,想要不計一切代價的將人吞吃入腹,連皮帶血肉絲毫不剩的,揉和到自己的骨血裡去。
她喝醉了!
趙容顯不停地想著這句話,隻有這樣做,他才能堪堪地從迷離神智的邊緣,勉強拉回一點清明。
他一向不近女色,這麼些年過得清心寡欲,
眼下才會失控得這樣猝不及防。
蘇向晚好像能察覺到他的掙紮一般,抬頭抵住他的額頭,像是借此來表明自己堅定的決心一般。
“你喜歡我嗎?”她問。
趙容顯連再動一下都不敢,他感覺自己被逼到懸崖邊上,隻要再那麼一點,自己就會跌得粉身碎骨。
蘇向晚不管他有沒有回答,自顧自地說道:“我知道你喜歡我。”
怎麼可能不喜歡?
趙容顯筋疲力儘地想著…
他喜歡她,喜歡得連自己都覺得害怕。
她吻了吻他的唇角,表白得又鄭重又溫柔:“我也挺喜歡你的。”
這句話在耳邊,明明這麼近,聽起來又這麼遠,盤旋在半空之中,飄飄然地落不到實處,踏空在懸崖邊上的他,就這樣掉了下去。
粉身碎骨,也無可畏懼了。
趙容顯一把壓過她,像報複一般,又深又狠地吻了下去。
蘇向晚愣神了一下,後知後覺地反應回來,有些高興又不知所措地順從著。
吻著吻著,就有些變了味。
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衣裳上的腰帶都已經鬆了。
說起來她也不是矯情的人,跟喜歡的人,這也是你情我願的事。
何況她從來都不需要什麼虛無縹緲的未來。
她的未來一直在自己手中,活在當下,喜歡誰去喜歡就是了,一個新人演員而已,她也不是喜歡不上。
她一邊想著,一邊抖著手去拉趙容顯的腰帶。
然而拉了半天,腰帶紋絲未動,她緊張得連聲音都變了調,磕磕碰碰地硬著頭皮出聲道:“我…我不會解你這個衣服…”
趙容顯猛地頓住,像是一瞬間醒回了神一樣,忽然就推開了她。
蘇向晚更是一臉不知所措。
她的外衣已經脫下來,中衣也已經亂了,豔紅色的衣帶掛在脖子上,清晰可見。
趙容顯臉色白得像鬼,整個人都被冷汗浸濕,神色又可怖又狼狽。
她也不敢說話,心裡也七上八下的。
空氣裡安靜得隻有彼此的呼吸聲。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他才抖著手,慢慢地幫她拉好了衣裳。
“對不起。”
他像是用儘了所有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
對不起什麼?
不喜歡她麼?
蘇向晚回神過來的時候,趙容顯已經起身走了出去。
外頭有輕輕的腳步聲。
而後有人在說話。
聽起來是個女人。
她再仔細去聽的時候,眼前恍恍惚惚地…
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