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更彆說走費力的雪地。
顧婉從前覺得蘇向晚看起來又乖巧又溫順,應該就是養在溫室裡的小嬌花,捏一捏都要散了一樣,她讓人感覺,就是矜貴又嬌弱的樣子。
結果出乎意料地,她跟嬌弱半點搭不上邊。
就像是在冬日裡都能開得最豔的梅花,她生機勃勃,從頭到尾,都沒有一點弱氣的影子。
“你不懂我一個南方孩子,自幼對雪的向往。”蘇向晚笑著道。
顧婉在京城長大,對雪已經不稀奇了,聞言就道:“你老家那裡不下雪嗎?”
蘇向晚怔了一下。
原主的老家,在江南,那裡是會下雪的。
可她自己卻出生在南方,雪隻是一種存在電視裡和書本裡以及彆人口中的名詞。
後來她演戲也好,各種活動也好,也去了很多下雪的城市。
但估計是小時候對雪太過向往,哪怕再看幾次,一看到下雪,她還是很興奮。
彆說能像現在這樣,平凡簡單踏實地走在路上。
如果不是不合時宜,她還想試試在雪地裡打滾。
“江南下雪的,我的意思是,我對京城的雪比較向往。”蘇向晚忙道。
顧婉絲毫不懷疑:“都是下雪,有什麼不一樣的,你再在京城看多幾年,你估計就沒什麼感覺了,到時候就會像我一樣,在初雪來的時候感慨幾句,而後就會覺得下雪很麻煩了,這種天氣,如果不是有事,我壓根就不想往外跑。”
蘇向晚就問她:“那你今天怎麼找我出來了。”
顧婉麵上很是一言難儘:“這不是趙容顯的生辰快到了嘛,估計又要搞什麼宴會,我母親又要逼著我去,我這會還在想得送什麼賀禮過去好,這不就找你出來,看看能不能幫我出出主。”
蘇向晚頓了一下:“趙容顯的生辰要到了?”
“是啊,冬至那天,你不知道嗎?”
“我真的不知道。”
趙容顯的生辰,她應該知道嗎?
怎麼顧婉這樣驚訝!
“也就是說,你也沒打算準備生辰禮物?”顧婉很驚訝地問她。
不對,她為什麼覺得蘇向晚應該記得趙容顯的生辰,為什麼會覺得蘇向晚應該給趙容顯送禮物?
顧婉心大,忘性也大。
豫王府設宴那天晚上,把話跟蘇向晚說開了,解了心結,自然就拋諸腦後。
所以也不會記得她那天,在那股混沌之中的靈光一閃。
這會再提起來,她就想起來了。
而顧婉這麼一想,一下大驚失色,連唇色都變白了。
蘇向晚覺得自己沒準備生辰禮,好像也不至於能把顧婉嚇到這個地步,當下就問:“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不對。”顧婉快要嚇死了,“不行不是,不是我想的這樣。”
趙容顯?
蘇向晚?
老天爺!
瞧瞧她察覺出什麼來了。
趙容顯和蘇向晚…
趙容顯對蘇向晚…
蘇向晚被她的話語攪和得都迷糊了,“你在說什麼不對?我怎麼聽不太懂。”
顧婉這一驚一乍,也太厲害了些。
變臉簡直猝不及防。
她才說完,就見顧婉用一種十分古怪的眼神看著她。
蘇向晚從來沒見過她有過這樣的眼神,震驚裡頭藏著不可置信,還有…
淡淡的憐憫。
不可言說的憤怒?
有種自家又美又靚的大白菜,被豬拱走了的眼神。
真的太奇怪了!
“我突然想起府裡還有件重要的事,我先回去了,下次再來找你。”顧婉飛快地丟下話,幾乎是跑一般地走了。
她看起來真的很著急!
蘇向晚一臉黑人問號地站在原地,良久才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顧婉跑得倒是快,卻給她丟了一個難題。
原本吧,她不知道趙容顯生辰這個事,這事也就這樣過去了,現在知道了,不準備點生辰禮物,好像又說不過去。
他能收到的禮物估計要堆滿一個屋子,蘇向晚這種小人物,真是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這不上不下的交情,送得敷衍,顯得沒有誠意,送得認真,又顯得太諂媚。
蘇向晚在東陽公主的危機中,沒想到迎來的第一個困擾,居然是趙容顯的生辰禮。
顧婉馬不停蹄地飛回順昌侯府,那馬兒還未完全停定,她就翻身飛下了馬,利落果斷得讓人捏一把汗。
她直直穿過外院,一把推開書房的門,風風火火的,跟天塌下來一樣。
其實這會她心裡的天的確是塌了,還塌得很嚴重。
顧硯驚訝地看著被她暴力轟開的門,麵色不悅:“你這又是做什麼?”
顧婉心裡有幾百個問題,而現在唯一能找到解答的人,就是顧硯。
她提著裙擺衝進去,一臉急切:“我問你,趙容顯是不是喜歡蘇向晚!”
沒有任何緩衝,也沒有任何鋪墊。
她很直接很迫切地直接發問。
顧硯麵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這事遲早都瞞不住
的,隻不過顧婉自己太心大,跟著蘇向晚那麼久,居然這會才發現罷了。
“你知道便知道了,不要張揚,對蘇向晚不好。”顧硯淡淡道。
比起他的神色從容,顧硯簡直像隻炸開了的獅子。
她整個人都淩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