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容顯轉而看著她,眸裡幽光一閃而過,“你可
以不止是個商女。”
蘇向晚就感覺,他的話裡另有深意。
她是個很多心的人,這會忽然就想起了魏府。
想起魏雅寧給她的廣陵地契,還有魏老太爺模棱兩可,模糊不清的態度。
她神色嚴肅了一下,而後看著趙容顯的眼睛:“殿下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以趙容顯的神通廣大。
魏府的那些事,他應該或多或少知悉一點。
反正比她知道的多。
有煙花在頭頂咫尺的地方炸開,趙容顯想了良久,而後慎重而認真地點了點頭:“有。”
蘇向晚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對吧,我就覺得有點古怪,是不是跟我外祖父有關的?”
趙容顯一口氣提到了心間,半句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你是說…太常寺卿魏知遠?”
蘇向晚很快應道:“是啊,殿下要說的事,難道跟魏府沒有乾係?”
趙容顯沒有回答,目光不知道飄去了什麼久遠的地方。
那模樣蘇向晚說不起來是什麼感覺,像驟然鬆了一口氣一樣。
“你既然提到魏府,便是發覺了什麼異常之處,若你不介意,可以告訴本王,本王為你勘察一二,興許能幫到你。”趙容顯慢慢道。
他也是在這一時刻才陡然想起,蘇向晚的外祖父是魏知遠。
魏府竭儘全力要跟蘇府這個商戶撇清乾係的事,他是知道的。
在蘇向晚身陷囫圇,被聶氏和顧瀾之事所困之時,魏府上下也並沒有動過一絲一毫要幫她的心思。
他們的不聞不問,昭示了他們對蘇向晚的態度。
趙容顯也自然而然地把魏府忽略了。
在他看來,魏府在他規劃之中,是不足為慮的一個存在。
如果還有其他因由,他也擔心會因此生出什麼變故。
蘇向晚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就是在聶氏和顧瀾的事之後,我表姐給我送了廣陵的地契,說是我外祖父也默許的,我感覺他們還是挺在意我的…當然,也有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
“廣陵的地契?”
“是啊,那是魏府在廣陵的一處宅子,當年是我母親住的地方,我母親就是在廣陵遇上的我父親。”蘇向晚擺擺手,“應該是我想多了,或許是那件事過後,外祖父覺得我挺可憐的,就拿著我母親的遺物給我,算是安慰安慰我吧。”
趙容顯卻道:“你可記得地契上的位置?”
蘇向晚就那天看了一眼,後來就束之高閣,沒再琢磨過了,除了知道在廣陵,具體的她也想不起,是以就搖了搖頭,“記不得了,等有機會,我把地契拿給殿下看看。”
把適合的道具給適合的人,也是觸發劇情或者得到獎勵的一種方式。
蘇向晚信得過趙容顯,命都綁在他身上,當然這地契之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趙容顯輕輕“嗯”了一聲。
蘇向晚同他說了一會的話,方才看了看四周,詫異道:“不過妍若去哪裡了,怎麼不見了?”
剛才還在跟她看煙火,說找個時間要去泡溫泉的事。
“跟子書在一塊。”趙容顯目光望向前頭。
蘇向晚這才發現前方的灰暗之處,有兩個人影。
因為路上沒有燈,如果沒有光亮,是看不清楚的,煙花炸開的時候,才能堪堪看清兩個人的身形。
顧婉發現蘇向晚看過來,朝她招了招手。
蘇向晚就對趙容顯道:“妍若喊我了,那殿下,我先過去啦。”
“好。”他淡聲應道。
蘇向晚就對他擺擺手,提起裙擺往顧婉的方向跑去了。
顧婉剛才是被顧硯拉走的。
他說趙容顯有事要找蘇向晚說。
顧婉有點幸災樂禍地覺得,趙容顯是要找蘇向晚說親事。
她盼呀盼,盼著兩個人說出個結果,盼著等著趙容顯哭都哭不出來的表情。
她看著看著,就有點後悔了。
顧婉在一閃一閃的煙花光亮之中看著蘇向晚朝她
跑過來。
趙容顯立於涼亭邊上,目光輕淺地落在她身上,並不溫柔,也並不深情。
他依舊如從前一般孤傲清冷。
但你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上散發出那種安定又強大的姿態,既不咄咄逼人,也不會讓人毛骨悚然。
像是被打破了冰冷的屏障,這才有了溫熱的鮮血,鮮活的呼吸。
蘇向晚跑到她麵前來,轉身望向趙容顯,老遠衝他點頭示意。
顧婉收回思緒來,眸色複雜地看著蘇向晚,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