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覺得陸君庭比趙容顯更容易找。
也隻是她覺得而已。
木槿第二日就出了一趟門,但顯然並不大順利。
在她失去蹤影的這一天裡,跟她隻要有一絲一毫扯上關係的人,都成了重點的監視對象。
不過好在比起顧婉等人,陸君庭這邊的監視還算鬆懈不少,加之他一天天晃晃蕩蕩沒個消停,所以可以鑽的空子不少。
蘇向晚給木槿想了一個法子。
“他雖然看起不大正經,但卻十分警醒,你直接找上他或許不大安全,不過可以讓他意識到有人在暗地裡偷偷監視他,等他來找你。”
木槿聽下了,第三日的時候,又出了一趟門。
蘇向晚這兩日都很安靜地在聽風閣裡待著,她沒有打聽蘇府的任何消息,感情用事有時候容易失去冷靜的判斷。
那個冒牌貨現在一定是理所當然地變成了她。
全世界都不知道“蘇向晚”變了一個人,她如果急於拿回自己的身份,就正中對方下懷。
她要做的,是一點點去揭穿那個探子,再順理成章地回去。
下午的時候,木槿回來了。
蘇向晚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事情很順利。
“姑娘,我按著你說的,讓他發覺自己被監視,他心中生疑,使了個手段迷惑了旁人,而後找上了我,我按照你說的不要露麵,隻是給他留了提示,眼下隻是看他能不能看得懂那個提示了。”
蘇向晚笑了笑,安心不少。
“他能看得懂。”
蘇向晚讓木槿留的提示,隻是一個圖樣,一些她之前曾經給過陸君庭,準備辦工坊的圖樣子。
以陸君庭的警醒,他應該能緩過來什麼。
消息帶到了,蘇向晚就等著他上門。
原本她想著陸君庭還要花上一兩日才來,不曾想到了夜裡,木槿就進房對她道:“姑娘,宸安王世子來了。”
陸君庭在木槿後頭,看見蘇向晚,露出一臉的惑色。
“怎麼是你?”
他對於這個時候在聽風閣看見蘇向晚驚訝極了。
陸君庭收到圖樣的時候,心中生疑,原本是打算去蘇府找蘇向晚問下究竟,但好在他不是衝動無腦之人,暗地裡監視的人,讓他多了一份心眼,所以他沒有先去蘇府找人,而是打算先來聽風閣一看究竟。
沒想到一來就看見了蘇向晚。
陸君庭都懵了。
“怎麼不是我,就是我。”蘇向晚連忙讓他進來。
陸君庭搖搖頭,“不是,我是說你怎麼會在這裡,你要找我見麵,尋個人來說一聲就是,怎麼繞這個大一個圈子?”
他現在心裡簡直有無數個問題盤旋著。
“還有你跟聽風閣…這又是唱的哪門子戲,那些偷偷跟著我的人,是不是跟你有
什麼關係?”
蘇向晚抬起手來,製止他的發問:“千言萬語,我總結成一句話,就是我被一個冒牌貨頂替了身份,現在蘇府裡頭的那個我,不是我,是東陽公主的探子。”
陸君庭有些想不大通透,連忙倒了一大杯茶,一口喝下了肚。
“等等,你好好說清楚,什麼叫冒牌貨頂替了身份,蘇府的你不是你?”
蘇向晚長話短說,直接就道:“你還記得我上次讓你幫忙設局的婢女,吉祥嗎?”
陸君庭點了點頭,“記得啊,那事情不是挺順利的嗎,卓大人都找上了門,吉祥畏罪自殺,趙慶兒這顆棋子被你拔了,這還不止,我還聽說,吉祥殺的人身份不大簡單,好像是燕北軍那邊的人,橫豎這回事情鬨得還挺大,昨日裡我還在想你能把趙慶兒逼到這個地步,真真是厲害…”
結果這下看到蘇向晚,發現他替她高興得有些早了。
“把她逼急了,她一出手反擊,我就招架不住了。”
蘇向晚一口氣似乎是從肺腑裡頭歎出來的。
吉祥這顆棋子,是人家送給她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趙慶兒潛伏在蘇府的另外一個暗探,就是為了頂替你才潛伏的?現在吉祥被拔除,她的計劃就提前了?”
蘇向晚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吉祥這事還算是有些影響,否則真讓她時機成熟了,到時候我會被扼殺得頂替得悄無聲息,連你也說不定不會察覺到同樣的皮囊底下,已經換了一個人。”
陸君庭有些迷惑,“真這麼像?據我所知,易容之術要做到細致無二,還是不大可能的,哪怕第一眼看不出來,第二眼也就能察覺出不對了。”
“不是,真的很像,像到連我自己都覺得毛骨悚然,我也不知道趙慶兒是怎麼做到的,但是那個人真的跟我一模一樣,一樣到如果她跟我站在你麵前,就算開口,你應該也辨認不出真假。”
連她自己都心驚的像,彆人就更不用說了。
陸君庭還是半信半疑的。
他始終覺得蘇向晚是有些誇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