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連忙跑上前去,跟著跪在了蘇遠黛的身側。
“殿下,你我之事,同我大姐沒有乾係,希望你不要遷怒於她,我大姐說的不錯,捫心自問,我自認為足夠對得起殿下了,從前種種,還請殿下放下吧。”
“你…”
太可笑了。
蘇向晚竟然陪著蘇遠黛,跪在他麵前求他。
眼前的場景真是太熟悉了。
趙容顯沒有記太多不相乾的事,但關乎蘇向晚的,說起來哪一件都印象深刻。
當日滿堂紅抓她對峙,被她推下湖中,後來也是這樣僵持的局麵。
那時候他是她的敵人。
現在繞了一圈,她站在他的對立麵,還是以敵人的姿態看著他,防備他。
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這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蘇向晚嗎?
她從來都是堅定不移,義無反顧地追隨著他,那些荊棘和苦難都不能讓她退卻。
她明明…
她明明當著他的麵發過誓。
她說若有背叛,教她不得好死。
可她現在說她後悔了。
他漠然看著眼前的一幕,沒有開口。
趙昌陵說的不錯,糾纏的模樣,真的太難看了。
“已經晚了。”
他丟下這句話,轉頭走了。
那背影清高卓絕,連帶著最後那兩個字隱含的殺意也顯露出來。
蘇遠黛起身,又將“蘇向晚”也扶了起來,看著趙容顯離去的目光,是掩不住的憂色。
趙容顯說這話,言下之意,就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殿下,我好像又給你添麻煩了。”喜鵲一邊突然出聲了,正對著趙昌陵,語氣歉疚。
趙昌陵心情大好,看著蘇向晚也順眼了不少。
儘管她曾經走向趙容顯,但她現在走回來了,還讓他親眼目睹這樣大快人心的一幕,趙昌陵就願意放下從前種種不快。
“你我之間,何來麻煩之說。”
喜鵲低頭,微微地笑了。
她複想起蘇遠黛,回頭拉著蘇遠黛,十分樂觀地出聲道:“大姐,放心吧,臨王殿下會護著我們的,我們要相信他的能力,他不會輸給趙容顯的。”
這話趙昌陵很是受用,他從來就聽不得任何他比不過趙容顯之類的話。
蘇向晚的回心轉意,幫他在趙容顯臉上,重重地甩了一記耳光。
先前的那份屈辱,眼下連本帶利的,也都討了回來。
“你放心,隻要在我手下一天,我就必然護著你一天,不惜代價。”
蘇遠黛聽著,眸色升上幾許複雜。
喜鵲神色微動,連忙去拉她的手,“大姐,還不快謝謝殿下,我這都是沾了你的光啊。”
她看著趙昌陵,這才道:“謝謝說了太多次,我都不知道還能對殿下說什麼了。”
趙昌陵神色從容,語氣落落大方:“那客氣的話,就不必說了,本王也不愛聽。”
蘇遠黛這才有了清淺的笑意。
“那我帶殿下去逛一逛,今日滿堂紅熱鬨得很,不要因為旁人,敗了興致。”
“也好。”
趙昌陵回頭看著陸君庭和蘇向晚,“你們可要一同前去?”
不等陸君庭開口,喜鵲連忙搖頭道:“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去吧。”
欲速則不達。
她心中掌握了分寸,不急著在這一時半刻討趙昌陵的歡心。
起碼這會,她還是善良可人,又溫婉乖巧的蘇向晚。
沒有一個男人,會喜歡一個滿心城府陰謀詭計的女子。
尤其是趙昌陵這樣的男人。
她說完,還看向陸君庭,“世子也不去,對吧世子?”
陸君庭也沒什麼興致,他純粹是想跟來看看情況,主要是想看看這冒牌貨到底要做什麼。
眼前的人跟蘇向晚頂著一樣的臉蛋,一樣的笑容。
甚至對著他,有一樣的態度,有時候,連他自己也難免有些錯覺。
可假的就是假的,他心裡清楚得很。
“對,不去了,你們去吧。”
蘇遠黛沒再多說什麼,隻是帶著趙昌陵走了。
他們一走,此處就隻剩下喜鵲和陸君庭二人。
陸君庭沒有出聲,是喜鵲先開的口:“我做這樣的決定,你也會為我高興的對吧?”
“你是說…趙容顯的事?”
喜鵲彎眼笑了,“對啊,現在的結果,是皆大歡喜的結果,你從前不是一直勸我,攔著我,怎麼眼下我做了決定,你看起來反而不大高興了呢?”
“喲,你大小姐哪隻眼睛看出我不高興了?”陸君庭無語地搖了搖頭,“我難不成還要打鞭炮給你慶祝,這趙容顯不是容易打發的主,你今日跟他撕破了臉皮,我隻是擔心你會出事。”
他迅速反應過來,進入最佳的對陣狀態,沒有露出絲毫的端倪。
喜鵲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有你和臨王殿下在,你們能護著我的,不是嗎?”
是啊,他是說過要護著蘇向晚。
可不是護著這冒牌貨。
陸君庭笑了笑,沒有回答,隻是轉而問道:“不過…你怎麼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
跟趙容顯撕破臉皮,對她有什麼好處。
她就不怕惹怒了趙容顯,引來殺身之禍?
還是說,她有恃無恐,知道趙容顯不舍得殺她?
如果是這點,喜鵲還真的猜錯了。
當初蘇向晚發現趙容顯喜歡她的時候,為什麼那麼害怕慌張,這當中也是因為她了解趙容顯的性子。
趙容顯從來不會不舍得,他是對自己極狠的人,而有時候正正因為他在意,所以一旦背叛,這一份憤怒和憎恨也會來得格外洶湧。
換句話說,如果是不相乾的人背叛了趙容顯,他都懶得動手,覺得浪費時間。
可若是心心念念的人背叛了他,他還不如將
人殺了,也好斷了自己的念想,這也是另外一個程度上對自己的狠心。
她知道她躲不過去,就隻有死路一條。
根本不是簡單的,我不喜歡你就可以解決的。
趙容顯骨子裡是偏執的,他不會接受他不想要的結果。
“本來就是錯的,認識到了錯誤,迷途知返,難道不好嗎?”
喜鵲不著痕跡地避開了他的試探。
陸君庭也就不再問了,“那自然是好。”
他在最開始聽說蘇向晚匪夷所思地成為了豫王黨之後,的確是無法理解,並且無時不刻地想要說服蘇向晚回心轉意。
隻是後來他被蘇向晚說服了而已。
現在這個假的蘇向晚在他麵前說她是迷途知返,陸君庭突然就徹底地感覺出她們之間的不一樣來
了。
那個從來不會說迷途知返,而且從來不會後悔自己所做決定,義無反顧一條道走到底的人,才是真的。
所有人都覺得眼下的趙容顯可憐又可悲,他卻是真的羨慕。
蘇向晚對得起趙容顯的信任。
她哪怕要逃離,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回頭,更沒有想過害他。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