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到了,是春暖花開的好天氣。
明日,就是初三。
蘇向晚認認真真休息和吃喝。
她在努力把身體養好。
計劃已經定型,她沒有其他可以想的東西,也不會自找煩惱。
到了夜裡的時候,她還沒去睡覺,木槿就問她:“姑娘,我明日真的不能跟著去嗎?”
她對薛行,有盲目的信任和樂觀。
但後知後覺的擔憂,也終於姍姍來遲。
蘇向晚很認真地搖頭:“不能,你去了,反而會害了他。”
木槿皺著眉頭。
“可我總是不放心,上回姑娘計劃那麼嚴密,也依然出了差錯,我聽人說,臨王殿下跟豫王殿下一樣厲害。”
蘇向晚眸色微沉。
她想了想,語氣柔和地出聲道:“臨王殿下還需要成長。”
男主角會在一件一件經曆之中,慢慢變強。
而反派的起點,是本來就很強。
所以她一點都不害怕趙昌陵,卻害怕趙容顯。
“可姑娘此次計劃,算了臨王殿下和東陽公主,怎麼就沒把豫王殿下算進去呢?”
蘇向晚沉默了一下。
不過沒有很久,她又道:“他也會出手的,不過他這一次被趙昌陵騙過去,沒有想到他會迎了一座空轎子回府。”
劇本裡,就是這麼寫的。
女主沒有死。
反派沒有成功。
劇本裡的趙容顯,要把女主角抓走,要挾掣肘趙昌陵,可他的人,最後搶了一個空轎子。
木槿又迷惑了。
“姑娘的意思不是,豫王殿下更厲害嗎,怎麼會被騙過去呢?”
蘇向晚也說不清楚。
就算沒騙過去,那又如何。
她能顧及的人有限,沒辦法將趙容顯顧及在
內。
不過隻要殺了喜鵲,能掣肘趙容顯,算計趙容顯的棋子也就不在了。
所以這件事上,她不能考慮太多。
趙容顯動不動手,都改變不了她的計劃。
“睡吧,不要多想。”她對木槿道。
木槿也就不說了,收拾心情,準備去休息。
燭火泯滅,她睜著眼睛,在一片黑暗中毫無睡意。
窗戶關得嚴實,連一點光亮都透不進來。
蘇向晚翻了兩圈,平心靜氣地閉上眼睛。
小半刻過去之後,她又睜開了眼睛。
明亮的,毫無睡意的眼睛。
不再嗜睡和昏沉,是身體在變好的征兆。
但她擋不住心裡頭隱隱的混亂。
下半夜的時候,蘇向晚突然起了身。
她點亮了燭火,拿了紙筆,在桌前坐了下來。
木槿惺忪之間,揉著眼睛問她:“姑娘,你怎麼還不睡?”
蘇向晚提著筆,又出神了片刻,才道:“我想寫個信,但我字寫得不好,你能幫我一下嗎?”
木槿很乾脆地從她手中接過筆來,醒了醒神,坐在桌前:“姑娘要寫什麼?”
蘇向晚慢慢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
木槿聽著,也跟著一筆一劃寫了下來。
等到信件寫完,蘇向晚方才將紙張拿了起來,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在確認沒有問題之後,方才四
四方方折了起來。
“我知道聽風閣來往有很多江湖能人,能告訴我,要怎麼找他們做事嗎?”
上一回她就知道,聽風閣沒有賣身契,來去自由。
有些奴仆是真的奴仆,很多不是。
蘇向晚後來想了想,無拘無束,恰恰是江湖中人的代表。
這裡像是一個中間樞紐,無拘無束的江湖人拿這裡當落腳點,誰也犯不上誰,這一股勢力鬆散卻又集中,守的是江湖規矩,講的是江湖義氣,每一種勢力都是獨立又特彆的,跟皇家的勢力完全不一樣。
“姑娘要做什麼?”木槿出聲問道。
蘇向晚捏著那信,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
在做多餘的事。
不過她還是道:“我想找個人,在天亮之前,幫我把信送到豫王手上。”
這幾乎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木槿就笑了:“那找我就可以了呀,姑娘何必費心找他人?”
“你?”
說實話,蘇向晚對木槿的了解並不多,所以有些驚訝。
“姑娘每次要送的信,都是我自己去的。”木槿說起自己的過往,“我自小學的,都是偷盜的功夫,後來出了意外失手了,閣主將我救回來,想著不能埋沒我的才能,就叫我專門跑腿,我跑腿可厲害了,姑娘你可放心。”
蘇向晚把信交給她。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從前薛行讓木槿去救她的時候,必定是認可她的能力。
木槿不是普通的婢女,蘇向晚覺得她開口了,那定然是可以辦得到的。
“彆去豫王府,去金玉酒樓,把信給金玉酒樓的掌櫃。”
能最快把消息給趙容顯的渠道,是金玉酒樓。
豫王府太危險。
“行,我去去就回。”木槿輕輕鬆鬆地應了。
她把信接過去,收拾了一下行裝,很快就出
了門。
夜色濃厚,霧蒙蒙地彌漫著朦朧的氣息。
蘇向晚也沒有睡意,隻隨手拿了本書,上了塌上一邊看著,一邊等木槿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