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她本來的目的,是顧硯的婚事,隻是借機,拿了顧夫人的人情。
蘇向晚出了門口,準備回顧婉的房裡。
顧夫人讓人調開了顧婉,這回她們說完了話,顧婉應該也要回來了。
她走到廊下,腳步一頓。
顧婉就在回廊的儘頭,有一搭沒一搭地來回走著。
似乎看見蘇向晚出來了,她麵上一喜,連忙走了過來。
“謝天謝地。”顧婉鬆了一口氣,“我母親沒有為難你吧?”
蘇向晚回頭看了一眼,目光微動。
顧夫人方才說顧婉,最壞就壞在沒有心眼。
出身高貴的侯府嫡女,要是沒心眼,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人算計了去。
顧夫人才會覺得,顧婉會是蘇向晚的盾牌。
蘇向晚想著,她跟顧夫人,或許都小看了顧婉。
顧婉其實什麼都看得清楚,她是大智若愚。
蘇向晚就對她道:“顧夫人請我喝了杯茶水,我們好好說了會話。”
顧婉就笑了,“這杯茶不好喝吧。”
她拉著蘇向晚往回走,“方才我母親一派人來,我就覺得不對勁,往常我在房裡寫了幾個字,丟了幾張紙她都知道,沒理由明知
道我有客人,還把我叫走。”
顧婉的手暖暖的,蘇向晚任她拉著,心裡安寧。
知道前路不易,她現今越發珍惜身邊所有的一切。
蘇向晚對她道:“所以我去見你母親,你就在外頭等著我?”
“我大概知道我母親找你是為了什麼,她心中總是覺得我單純又天真,卻忽略了自己的女兒揮起鞭子來能一次打飛兩個壯漢。”
顧婉頗是無奈地開口:“從前你我往來,她看不上你的出身,但沒鬨出什麼來,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你跟趙容顯在一塊
,她定然就坐不住了,可她見識過我的脾氣,對我沒有辦法,就隻能從你下手,這就叫……柿子拿軟的捏。”
蘇向晚但笑不語。
顧婉說到這裡,忍不住笑了,“她沒想到你這個柿子不但不軟,還要帶刺。”
“那要多得你平時無事,總是同我提你母親,我知道了她是什麼樣的脾氣,也就好應付了。”
顧夫人跟顧婉,脾氣上都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可她們都是典型的凶在麵上,心裡很明事理,不然蘇向晚不會在顧夫人身上動心思。
“你知道我方才多怕我母親跟你動手嗎?”顧婉撇了撇嘴,“她以前說不過我,就會打我。”
蘇向晚摸摸她的頭,裝出了同情的語氣,“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顧婉被她逗笑了,哈哈大笑起來。
笑完之後,她擦了擦眼角因為大笑沁出來的淚水,又開口道:“你走了之後,我好久沒有這樣高興了。”
蘇向晚手上緊了緊,她對顧婉道:“我不會走了。”
以後跟豫王府,順昌侯府,共同進退。
兩人走回了房門口,顧婉臉上的笑意還沒散,突然好像看見門口來了什麼人,當即就笑不出來了。
蘇向晚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能讓顧婉露出這樣神色的人,也就是趙容顯了。
他走上來,對著顧婉說話,目光卻在蘇向晚身上。
“本王來接人。”
顧婉不怎麼舍得放人,當下語氣不好:“都沒說幾句話就要走。”
趙容顯麵色淡漠,“顧大小姐話說不完,可以寫信。”
蘇向晚早見識過他的毒舌了。
顧婉這麼多年來,沒有被氣成心肌梗塞,真是心臟能力強大。
她看見顧婉的臉色,當場就變了。
耳邊甚至還能聽見顧婉把牙齒咬得“咯咯咯”的聲音。
蘇向晚想著再說下去,趙容顯不會怎麼樣,顧婉要被氣瘋了是真的,連忙就對她道:“我過兩天再來找你,京城不大,以後我們
可以經常見麵。”
顧婉看了一眼趙容顯,“我就是怕有人關著你。”
在她的心裡,蘇向晚現在過的,完全是犯人一般的生活。
蘇向晚哭笑不得,她又道:“放心吧,我就是偷跑出來,我也要跑出來見你。”
顧婉那些不高興,瞬間飛到了九霄雲外。
她立馬就眉開眼笑了。
還沒等她開口,趙容顯就出了聲:“她偷跑不出來,豫王府守衛森嚴。”
他毫不客氣地給顧婉潑了一盆冷水。
蘇向晚眉頭一抽。
果不其然,顧婉被這盆冷水潑得心都涼了。
蘇向晚趕緊地跟她告彆:“那說好,下次再見。”
她說完,迅速地拉著趙容顯要走。
沒想到趙容顯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平時話都沒兩句的人,走之前又補了一句:“要見人,遞了帖子到豫王府來見。”
他給顧婉又補了一刀。
蘇向晚簡直不敢去看顧婉的表情。
她隻聽見顧婉衝著下人喊道:“我鞭子呢,把我鞭子拿來!”
隨後就是一陣氣急敗壞地大罵。
蘇向晚聽得都忍不住心疼她。
她對趙容顯道:“你下次彆跟妍若說話了,她會瘋的。”
蘇向晚總結了一下,顧婉這麼多年沒瘋,真不是因為心臟夠強大,而是她跟趙容顯也沒幾次正經見麵,更彆提說話了。
這樣看來,還是讓趙容顯彆開口了。
趙容顯還頗有理的樣子:“本王說的都是實話,隻是不知她為何聽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