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流剛下朝就聽說了消息。
他急忙趕到了府衙。
郝美人報官,抓了放火的蔣瑤,這件事差點不可收拾。
蔣夫人對蔣瑤的疼愛,是完全不講道理的,哪怕是她先放火在先,郝美人報官,差點壞她的名聲,就能讓蔣夫人容不下她。
蔣流並非擔心郝美人的安危。
他隻是不想讓蘇向晚如願。
她狡猾得可怕,直接要借著他母親的手,收拾郝美人,讓他插不上手,這一步走得,實在讓他無法招架。
蔣夫人的確是他無法對付的人,蔣流也不可能調轉槍頭,對付自己家裡人。
他抵達的時候,蔣夫人已經跟郝美人談好了話。
蔣流想好了說辭,走進屋的時候,意外地怔了一下。
“流兒到了。”蔣夫人語氣帶著笑意。
郝美人溫順地坐在一旁,蔣瑤和蔣玥都在,這畫麵看起來,就是家中女眷尋常時候,談天說話的模樣。
這跟蔣流想象之中,劍弩囂張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郝美人連忙起身迎過去。
“大人。”她這一聲喚,語氣頗是複雜。
這一局栽在自家人的手上,對他們兩個都是打擊。
蔣流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說道:“無事,你沒事就好。”
勝敗乃兵家常事。
一兩次的失敗,不代表什麼。
上一回他斷蘇向晚的發,也壓製過一回,如今輸了一次,也隻能說是打成平手。
沒有走到最後,都還有機會。
蔣流鬥誌昂揚,他甚至有種棋逢對手的歡喜。
蔣夫人看蔣流進來,並不知曉他這會心中那些彎彎繞繞,隻看他最先關心的是郝美人,心中就覺得,他對這女人是真的喜歡。
——兒子如此喜歡,她行事就要愈發小心。
蔣流在外,有很多事情要做,蔣夫人不會拿這些事情讓蔣流為難。
她在後宅多年,知曉這裡頭的是非和手段,一個男人若是被拖到這裡麵來,什麼抱負才能都會被磨成粉末。
她要處理郝美人的事情,得不露痕跡的,不能讓蔣流受到半點影響。
蔣夫人想著,又出聲道:“瞧你這麼緊張的,真是兒子大了,這會眼裡都放不進我這個娘了。”
蔣流聞言,連忙走上前去。
他語氣裡帶著恭順的敬意:“是孩兒不孝,拿這些事讓母親煩心了,還勞得母親親自跑這一趟。”
蔣流又看著蔣瑤:“我來的時候,聽說了情況,讓瑤瑤受委屈了,大哥給你賠不是。”
蔣瑤這會就算是有一肚子火,她也沒法朝蔣流發了。
他這明顯是要維護郝美人。
“你彆慣著她,也是她先胡鬨,好端端地去人家院子裡放了火,將人家嚇了一跳。”蔣夫人語帶斥責道。
她說完,又看著郝美人:“好在誤會說清楚了,也就沒事了。”
郝美人看蔣夫人言笑晏晏,也不敢反駁,連忙點頭道:“是我魯莽,蔣大小姐沒有怪罪,便是我的榮幸了。”
方才蔣夫人對著她,可不是這樣和善的麵孔。
她什麼都沒說,隻讓郝美人在那裡跪著。
一直等到聽說蔣流來了,蔣夫人才讓她起身。
她一句話都不用說,就足以讓郝美人明白,蔣夫人看不起她,也不喜歡她。
可儘管如此,現今在蔣流麵前,她又沒有表露半分的不滿,反倒十分大方。
後宅裡這些女人的心思,蔣流是不會懂的。
這會郝美人要是去找蔣流哭訴委屈,反倒是她自己小心眼了。
——蔣夫人是個厲害的人物。
郝美人意識到,蔣流沒法從自己母親手中全須全尾地保住她。
她還想利用蔣流做什麼的話,需得考慮自己能不能在蔣夫人手下討得好處。
蘇向晚想讓她沒了靠山,這一招真是太陰毒了。
蔣流看情況並沒有往最壞的地方發展,也放寬了心,“誤會說開了便好。”
蔣夫人便起了身,“行了,既然沒什麼事,我們便先回府了。”她看著蔣流,用著母親教訓孩子,那樣語重心長地口氣道:“你這
遭也真是太胡鬨了些,好在沒有如何宣揚出去,不過母親一向都知道你有分寸,既然你喜歡了,這是你自己的人,我也不便多
說什麼,隻是這蔣家上上下下我操持著,都已經夠心煩了,你這邊若再惹出什麼事情來,我可就不能由著你了。”
蔣流聽出她語氣裡的疼惜和寬容,當下忙道:“母親放心,孩兒絕對不讓母親煩心。”
郝美人也跟著道:“夫人放心,以後我定然小心謹慎,絕對不敢行差踏錯,讓大人為難。”
蔣夫人就讓身邊的嬤嬤,給郝美人塞了一個重重的荷包。
“流兒是個男人,他總會有不夠細心的時候,他平日忙著,你若是看著什麼喜歡的便買,想吃什麼便吃,彆客氣著。”蔣夫人很
溫和地道。
郝美人接過荷包來,那沉重直接落到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