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容顯定定看了她半天,好半晌,這才開口道:“就跟當初……本王要殺你一樣,你就被逼到了絕路,就打算先下手,殺了本王
,是嗎?”
他像是想借著這件久遠的往事,掩飾自己微微發顫的心膛。
蘇向晚從來沒有變過。
她一直是這樣的人。
彆人不放過她,她也不會手軟,隻是現在,多了一個他而已。
說起陳年往事,蘇向晚覺得那段日子簡直不能回味,隻能哈哈笑了兩聲敷衍過去。
她被他追殺的那些日子啊,可真是她在這個劇本世界裡,最可怕的一段回憶了。
笑完了,蘇向晚就問他:“那個……你還沒說呢,你到底是不是逃出來的?”
趙容顯應道:“不是。”
果然不是。
蘇向晚就安心了。
“你要不是逃出來的,那就是皇帝放你回來的?你幫他擋刀,肯定隻是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原因……”她認真地思考了很久,都
想不出皇上有什麼理由放人。
要不……就是跟她和趙昌陵一樣被魂穿了,性情大變,改吃齋念佛不殺生了。
蘇向晚放棄掙紮:“算了,我想不出來,你告訴我吧。”
趙容顯也沒賣關子,“天牢起火之時,獄中不止我在。”
蘇向晚想起他說他這傷是幫狗皇帝擋的,串聯起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那可真是……”
不能再巧了。
巧到正常人隻要一想,就覺得那火是掐著皇上進去大牢裡看趙容顯的點放的。
皇帝肯定也想到了。
趙容顯被關押那麼多日,皇上都不聞不問,蘇向晚才不相信他是什麼心血來潮地好心探望。
大概是想到了什麼,她臉色沉得尤其厲害,連聲調也低了:“皇上去天牢裡,是不是想殺你!”
蘇向晚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毫無疑問。
她幾乎都能想象,尊貴無比的天子,是拿什麼威脅趙容顯,希望他“畏罪自殺”的。
比較起她的氣憤,趙容顯語氣就顯得溫和多了:“我不想死,他殺不了我。”
不是他心甘情願地赴死,誰都不能殺他。
但蘇向晚還是不舒服。
“他來天牢,是來殺你,但進來了,就出不去了,天牢起火了,他跟你一樣被困在了裡頭。”她已經知道皇帝在這個緊要關頭,
會說出什麼樣令人惡心的話了。
無非就是,希望趙容顯想法子救他一塊出去,等離開此處之後,就免了他的罪過如此的話,但狗皇帝心裡想的肯定是,他一出
去就要以趙容顯逃獄的罪名把他辦了。
“真還不如讓他就這麼死了。”蘇向晚覺得那時候如果是她,她絕對不可能會救皇帝的。
如果皇帝死在大火裡,朝局動亂,一切重新洗牌,他要摘了身上的罪名,再把趙昌陵揪出來,完全是很容易的事情。
“本王雖則也不喜他,但拋開私怨不言,他在這節骨眼上死了,並不是一件好事。”
趙容顯自認自己不是什麼心懷天下蒼生那般偉大的人,但朝局動蕩,國基不穩,拖垮的是大梁的氣運。
重新洗牌代表要增添新的犧牲和鮮血。
他做一件事,不喜歡有什麼複雜的結果。
不過,趙容顯覺得麻煩的最主要原因還是因為蘇向晚。
“當然……如果皇帝死了,本王跟你的婚事,那大概是要真正的遙遙無期了。”
蘇向晚簡直哭笑不得。
他是要多執著要成親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