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郝美人已經堅定地做出了選擇。
隻是這一會,她看著蘇向晚帶著幾分說得上是失望的目光,心裡竟然會有一種,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的感覺。
趙昌陵大概是看出她的怯意,跟著出了聲道:;這話應該問你才是,安小姐,你為什麼要撒謊呢?
郝美人聽見他的聲音,猛地回過神來。
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雖然近在咫尺,但卻遙不可及,於她而言像神一樣的男人,這會心裡再也裝不進其他的東西了。
這一輩子的人生,除了追隨他的腳步,她還有什麼可以做的呢。
而現在,她已經成功地讓趙昌陵再次看見她了。
從一顆廢棄的棋子,又變成了他的左膀右臂,郝美人吃了那麼多苦頭,不都在等這麼一天嗎?
她猶豫什麼?
她根本沒什麼好猶豫了。
郝美人想著,低聲開口對蘇向晚道:;安小姐,對不起。
趙昌陵聽見這話,眼底裡這才重新浮現笑意。
他無疑對眼下的結果是滿意的。
蘇向晚知道她這句對不起更深層的含義是什麼意思,聞言神色也並未有所改變。
她目光涼薄,微微笑著問郝美人:;我聽不懂,容嬪娘娘,你為什麼要跟我道歉呢?
趙徹也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郝美人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對著皇帝跪了下來。
她話還沒開口,眼淚就先掉了下來:;皇上,求你不要怪責安小姐,都是臣妾不好,臣妾本來也是一片好心……
郝美人哭得淒楚,淚眼婆娑地看著蘇向晚:;昨日裡,安小姐到了鎮國寺來為家人祈願。
她拿帕子擦了擦眼淚,又繼續道:;臣妾在鎮國寺裡的日子,實則苦悶,恰好安小姐聽說臣妾也在鎮國寺小住,便來拜見於我,臣妾心中自然是高興的,安小姐性情溫婉,又會說話,臣妾對她很是喜歡,當日便留她下來,陪臣妾一塊用晚飯,原本這吃完晚飯,安小姐也要回去了,不曾想……燕世子帶人就闖上了山,還直接潛進了臣妾的房中,著實是讓臣妾嚇了一大跳。
說到這裡,郝美人又歎了一口氣:;臣妾深居後宮,並不曾見過燕世子,自然也不知他是誰,隻以為是膽大包天的賊人,趕忙就派人拿下了,安小姐這便對臣妾說,這不是普通的賊人,而是糾纏她不放的登徒子,原本她上山就是為了躲避此人的糾纏,沒想到這人不依不饒地跟上山了,還意圖夜闖她的房間……這幸好是同臣妾在一塊,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安小姐苦於他的糾纏,便求臣妾幫忙,將他當成是衝撞臣妾的賊人治罪,一來可以將此人下押大牢,二來……安小姐還未出嫁,於名聲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傷,臣妾心想這也不過是舉手之勞,一時心軟,便應下了。
事情說得足夠明顯了。
雖然沒有直接指責蘇向晚利用她,但話裡話外,都是說蘇向晚把燕天放引上山,而後故意瞞騙郝美人,想要借郝美人的手去治燕天放的罪,好讓他不能再行糾纏之事而已。
蘇向晚還是未出閣的閨秀,被燕北的世子糾纏,不能脫身,也沒法翻臉,的確是很棘手的事,鬨得不清不楚,還會對名聲有損,躲上鎮國寺,利用安嬪給他栽贓嫁禍,確實也是個不錯的計劃。
趙徹聽完了郝美人的話,眉頭輕蹙。
他這才道:;所以……燕世子並非是潛進你的房中,而是衝著在你房中的安小姐去的……你之所以以他衝撞你為由將他押下,也都是為了幫安小姐的忙?
郝美人秀眉微攏,眼睫毛一顫一顫地閃著淚光:;臣妾不知那是燕北的世子,不知事關重大,若不然……也不會貿然就答應安小姐幫他的忙,畢竟燕世子是燕北將才,朝廷棟梁,臣妾是萬萬不能隨意冤枉他的啊。
燕天放聽了許久,這下終於出了聲:;回皇上的話,微臣的確就是衝著安小姐去的,不然何以她前腳上鎮國寺,我後腳就跟上了,我就是跟著她一路上山的,但安小姐或許是誤會我了,我並未想對她行不軌之事,隻是安小姐實在拒人於千裡之外,教微臣想見一麵都難於登天,無奈之下才想出這樣的法子,去鎮國寺之前,微臣並不知道容嬪娘娘也在,不然行事絕對不會如此魯莽,因此還將娘娘衝撞了,實則是微臣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