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景自然也是心驚:“蔣流這又是什麼意思?”
蔣家這一家人,總是能在洪流之中獨善其身,喜歡攪彆人的渾水,而後自己穩坐一邊,等收漁翁之利。
在大多時候,蔣家人是不會親自下場趟這麼一趟渾水的。
蔣家榮耀多年屹立不倒,自是因為奉行著片葉不沾身的道理走到今日的,有時候明明是他們獲得了最大的利益,可你卻發現個
中詭異卻跟他們又搭不上邊,也正是因為太乾淨了,所以哪怕他們權勢再滔天,皇帝想製衡他們,也不過能在一些無傷大雅之
事上動功夫,傷不到筋骨。
但蘇向晚卻知道,蔣家的乾淨,不過是樹大根深的遮擋,枝繁葉茂地有人擋在前頭,看不見底下的根基,自然是被表麵的假象
所掩蓋了。
蘇向晚冷漠地出了聲:“不知道什麼意思,橫豎不是對我有意思。”
先前幾番交手,蔣流這個人的性情如何,她也通曉了八分。
心高氣傲的天之驕子,在她這裡受了挫折,回去痛定思痛,倒是振作起來,又比從前長進了,隻是這種太驕傲的男人,心中對
自己的失敗總會是耿耿於懷的,他們又實在太清醒,不會躲避自己的心結,隻會迎難而上。
有些事你越在意,就越被它所牽製。
蔣流偏偏不願意,他非要把這心結按死在塵埃裡不可。
虞景又看端坐上方的蔣國公,不由得笑了笑:“蔣家這小子到底是年輕氣盛啊,他這麼一著,看來是連蔣國公也不曾料到,難得
能見到這個老狐狸露出這樣的神色。”
想不小心吞了一隻蒼蠅那樣一言難儘的神情。
蘇向晚笑了笑:“他可看不上我,所以蔣流今日這麼貿貿然跑出來,不管是有沒有勝出,都是沒有好處的事,還要被人議論紛紛
。”
這會,蔣瑤是徹底地坐不住了。
連她大哥也像被下蠱一樣,跑出來求娶安家的小姐,今日所有的風頭,已然徹徹底底屬於另外一個人。
這裡已經沒有她的位置了。
眾人就見蔣瑤起身,借故離了席。
趙徹見狀,神色依舊波瀾不驚,仿佛站出來的人隻是個不相乾的路人甲乙。
他又對著眾人道:“可還有其他人麼?”
若是說本來還有幾個蠢蠢欲動的,看到蔣流冒出來,也當下沒了這份心思。
豫王,臨王,蔣流,個個非凡,那陸君庭在風花雪月上的事,又是個中好手,誰願意上去當他們的踏腳石,給他們當背景板呢
。
眼見場上終於無人回應了,趙徹才道:“既然沒有其他人出來,那麼今晚的招親宴,便由場上這九人,一定勝負了。”
人選已經有了。
大家現在關注的,自然是安世英擇婿的主題。
這些人裡頭吧,隨便哪個拎出來都不是能被小瞧的主,並且個個身份尊貴。
安家的招親自然不能同坊間一般,隨便拋個繡球或者比個武功了事。
彆說刀劍無眼,哪個受傷了都不美,更彆說在殿上動刀動槍的,也實在不怎麼好看。
那麼最有可能的,無非就是文鬥,要不就是才藝。
可……安家又是武將之家。
好像怎麼想都不對。
安世英這才看了看出席的一眾人選,麵上帶著滿意的微笑。
雖然才九人,但人貴在精而不在多。
若趙容顯能在這些人裡拔得頭籌,那就是他的本事了。
太後老神在在,沉著地望了望場上這些人,這才對安世英道:“哀家心中也很好奇,安將軍到底要出什麼題。”
她這一問,算是問出了宴上所有人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