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揚起,腦海裡還回蕩著趙容顯那個挑釁不屑的笑容,就聽前頭一聲氣急敗壞地怒喝響了起來:“大膽薑博武
,你竟敢設伏刺殺,這可是要造反!”
薑博武眼睛染了鮮血,看什麼東西都是模糊的一片血紅。
這會定睛一看,一身沸騰的滾燙,陡然像被當頭澆下了一盆冰水,裡外都涼透了。
眼前坐於白馬之上,被所剩無幾的禁衛軍拚死護著的人,不是趙容顯,而是……而是……當今的皇帝,趙徹!
“皇……皇……皇上。”
薑博武使勁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覺得是自己看錯了。
方才自己看到的,明明就是對他挑釁的趙容顯,怎麼現在趙容顯不在,眼前的人變成了皇帝呢?
他對戰過南詔不少能人異士,知道有些迷惑人的手段,薑博武這會不由得懷疑眼前這個人不是真的皇帝,而是趙容顯使的什麼
詭計,憑空捏造出來的幻象。
他猛一咬牙,忽然拿刀在自己手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鮮血橫流。
然而薑博武卻好像感覺不到痛楚一樣,他抬頭直直地看向了皇帝。
饒是趙徹這樣經曆過不少大場麵的人,在見識過薑博武發瘋一般的殺戮,眼下看他這麼給自己劃拉的這麼一刀,心頭也忍不住
慌跳了一下。
現在人為刀俎,他為魚肉。
若然薑博武真是反了,分分鐘能讓他命喪於此地。
這麼一刀,著實讓薑博武清醒不少,然而眼前的人還是皇帝,並沒有變成趙容顯,不是什麼幻象。
這才是真的。
方才他遠遠看到那個對他挑釁的趙容顯,或許還是幻象。
薑博武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塊薄薄的刀片,這會才意識到自己是中計了。
他腦子裡一片空白,正什麼都想不到的時候,忽聽得薑博文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大膽薑博武,還不趕快跪下,束手就擒!”
薑博武聽見聲音,回頭看趙昌陵和薑博文都趕來了,這會心神稍定,連忙翻身下了馬,一下子跪在了皇帝跟前。
薑博文騎馬上前,臉色也是慘白一片,他跟前下馬跪在了皇帝跟前,立馬出聲道:“請皇上恕罪……今日武將軍此事,全是受了
他人設計,並非意圖不軌,薑家世代忠良,多年鎮守邊境,更不曾意圖謀反,還請皇上明察。”
他們這麼一跪,薑博武手下的一列雲南軍也是懵了,而後接二連三地跟著跪了下來。
趙徹也愣了一下。
顯然他也不知道這兩兄弟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趙昌陵臉色也是難看到了極點,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最後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分明上一刻薑博武還派人傳回了消息,說趙容顯如意料之中,派人前來伏擊,他們的人也確實看到趙容顯帶人往這邊來了。
結果沒想到最後中伏的人不是趙容顯,而是當今的皇帝。
偏偏這薑博武也是個魯莽急進的,沒有弄清楚來人就出了手,現今鬨成這副下場,怕是不能善了了。
以他今日的罪行,哪怕他不是有意謀反,設伏刺殺,傷了大半兵士的罪名也是板上釘釘的了。
薑家再有功,此事最多不牽連家族,加上昨夜裡的事,薑博武的罪名怕是洗不掉了。
他想著,跟著出聲道:“皇上,微臣相信武將軍也是一時糊塗才犯下這樣大罪,還請皇帝念在他多年鎮守西南有功,從輕發落。
”
薑博文和薑博武聽見這話都是一愣。
趙昌陵言語之間,是想著這罪名摘不掉了,所以當機立斷地把薑博武推出去,如此一來,這件事的責任就隻落在個人身上。
畢竟要是繼續查下去,隻怕是薑博文和他也要被牽連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