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彆生氣了。”封凜笑著看向她,像在哄小孩子,不知道為什麼,他眼裡雖沒有懺悔的意思,但那樣溫柔的眼神還是讓葉真真心裡的不滿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她甚至覺得不體諒人的是自己。
“勉強原諒你了。”她嘟噥著,“算你還有點良心,知道謝謝我,今天……他們對你態度怎麼樣?”
封凜的笑容淡了些,說:“老師和裴尚書都是明白人,知道是誰在背後動的手腳,隻是……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能再看著事情發展下去了。”
葉真真皺眉道:“你要與曹氏為敵?封凜,你可要知道,如今太尉府的立場已經變了。”
“那是太尉的立場,但那不是刑部的立場。”封凜的眼神有點冷。
葉真真睜大眼睛道:“你是要……”
他忽然目光灼灼地看向葉真真道:“真真,如果有那麼一天,你願意和我站在一起嗎?”
葉真真的心驟然一緊,接著無法控製地狂跳起來,她嫁到太尉府這麼多時日,從未覺得自己是屬於這裡的人,直到今天封凜問了這句話,她突然覺得原來自己的命運已經和他綁在了一起。
他給了她一個選擇,是太尉府的兒媳婦,還是封凜的女人。
葉真真深受震動,久久沒有開口,封凜卻忽然笑了起來,摸了摸她的頭說:“我真是糊塗了,都忘了你比我小了四歲,這樣的決定又豈是一朝一夕能做的,不著急,你有很多時間去考慮,無論如何,我始終是你的夫君。”
她的眼睛有點酸澀,忙躺下背過身去道:“我有點累,先睡了。”
“好夢。”封凜動作輕柔地為她蓋上被子,也躺了下來。
一夜雨疏風驟,一場秋雨下來,天氣驟然轉冷,葉真真早上醒來的時候,覺得身邊靠著一個大火爐。
她連忙探了探封凜的額頭,觸手滾燙,她叫了他兩聲叫不醒,便趕緊喚來小蘭,讓她去找大夫,想來是他昨夜淋雨受了風寒,夜裡發起熱來。
大夫和郭守伽幾乎同時進門,葉真真正端著茶喂給封凜,沈姑姑將茶接了過來。
大夫診了診脈,皺眉問:“封侍郎最近可中過毒,他體內似乎餘毒未解,加上淋雨著涼,才會昏迷不醒。”
郭守伽驚慌道:“什麼,中毒?那還有救嗎?大夫,你趕緊幫他看看!”
葉真真這才想起他服藥還未滿十日,不禁有些自責,自己竟然忘了這事,由著他淋了那麼久的雨,她忙道:“我這裡有之前大夫開的藥方,小蘭,去拿過來,您照著這個參考一下。”
“如此便好,我也好對症下藥。”大夫點了點頭,接過藥方看了起來。
郭守伽生氣地看向葉真真道:“這到底怎麼回事,凜兒怎麼會中毒!這麼大的事你居然不告訴我?”
葉真真心裡也覺得慚愧,隻得說:“之前我們去衡陽查案的時候,遭到了刺客襲擊,封凜也是怕您擔心,所以沒讓我告訴您。”
“還被刺客襲擊?天哪,這麼危險的事你不知道跟我說一聲?”郭守伽又驚又怒,捂著胸口直喘氣,沈姑姑忙幫她順氣。
自從上次將她氣昏過去之後,葉真真就不怎麼和她對著來了,生怕一個不注意這祖宗又出什麼事,但今日的事讓她想到封凜是為了救自己才受得傷,因此也無話可說,隻好低著頭挨訓。
這時,封凜醒了過來,強撐著睜開眼道:“娘……”
郭守伽忙走過去說:“凜兒,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跟大夫說。”
“娘……”封凜看了眼像個犯錯小孩站在一邊的葉真真,有點無奈又有點好笑,“你彆說她,是我讓她瞞著你的,還不是怕你擔心,咳咳……”
郭守伽心疼地給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行了行了,我才不會罰她抄家規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那些字是誰幫她寫的嗎,娘就是想讓你們懂點事,一個兩個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不會照顧自己,以後娘老了你們可怎麼辦。”
封凜最見不得她說自己老,眉頭皺了皺,剛要開口,便被郭守伽製止了:“好了,你身體不舒服就彆多說話,沈姑姑,去讓廚房做些清淡滋補的過來,你給我吃點東西乖乖喝藥,好生歇著。”
封凜呼出一口氣,隻得點了點頭。
郭守伽出門前看了眼葉真真,無奈地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葉真真卻仿佛有點明白她的想法了,心頭不禁有些酸楚,其實不管身份低位如何,在哪裡都是一個道理,可憐天下父母心。
她看向封凜,封凜對她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她也回之一笑,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其實嫁過來也沒那麼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