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真真想了想,說:“是李放幫的忙,具體細節他還沒來得及告訴我,要不然下次我登門拜謝的時候順便問問他吧。”
“李放?”封凜皺了皺眉,“他上次救了你,這次又幫你找到宋安絮,我還是第一次見這家夥對彆人的事如此上心。”
葉真真說:“他接二連三地幫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他了,要不我將皇上賞賜的那套茶具送過去吧,他好像挺喜歡喝茶的。”
“你連他喜歡喝茶都知道?”封凜麵色不善地看著她道,“你們最近接觸很多?”
葉真真想了一下,似乎也沒有很多,便說:“也沒見幾次吧,不過我看他每次都喝太平猴魁,覺得他應該挺喜歡茶道。”
她腦子轉了個彎,覺得好像不該將久香茶室是李放產業這件事弄得人儘皆知,就隨口編了個理由。
封凜啪地一下扔下筆,氣呼呼地走了,葉真真嚇了一跳,不知道這少爺又發什麼脾氣,委屈巴巴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也生氣地將墨碇扔了,這家夥最近真是越來越喜怒無常,上一秒還溫溫和和的,下一秒說翻臉就翻臉,什麼嘛!
封少爺進來很不順心,查案被擺了一道不說,媳婦兒還跟一個挺優秀的人走得很近,他鬱鬱寡歡地碰上了迎麵而來的封承譽,封承譽一見侄子不高興,立馬展臂一搭他肩膀說:“走,喝酒去,一醉解千愁!”
封家兩位爺晃晃悠悠地在街上走著,引來不少小姑娘注目。
“我說,你也犯不著這麼斤斤計較,我覺得真真是個本分孩子。”封承譽跟他碰了一下酒杯道。
封凜喝完一口酒,舔了舔嘴角,隨手將杯子在手裡轉了轉,反扣在桌上,周圍瞬間想起一片“啊啊啊他好帥”的小聲議論,他不滿地說:“我當然不是懷疑她,隻是李放可不是個施恩不圖報的主兒,葉真真也真是的,是多沒腦子才會覺得一個男人能無緣無故對她好!”
封承譽第一次聽自己侄子用“沒腦子”形容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他媳婦兒,頓時露出詭異的表情打量起他來。
“你不會……是在吃醋吧?”封承譽憋了好一會兒才說出這個詞,若是在幾個月前,他死都不會將這個形容深閨怨婦的詞和自己那不解風情的冰塊侄子聯係在一起的。
封凜嗆了一口酒,咳得滿臉通紅,怒道:“小叔叔,你在胡說些什麼!”
封承譽見他眼神閃過,心念一動,說:“你是不是打心眼兒裡喜歡上真真那丫頭了?我本來以為你們倆就是政治聯姻,隻是真真單方麵很喜歡你,沒想到你也這麼在意她。”
“她……說她很喜歡我嗎?”封凜輕聲問道,方才咳嗽引起的臉紅不但沒有消退,反而蔓延到脖子上了。
封承譽哢擦哢擦嚼著花生米,說:“那不是顯然,人家一個女孩子,大老遠跑來西京找你,而且據說她以前在漢中有個青梅竹馬,硬是踹了人家要嫁給你的。”
“青梅竹馬?”封凜皺眉道。
封承譽點了點頭:“就是那個楚太守的兒子,好像叫……楚隨風,據說當時這段戀情可是轟動漢中城的,原本大夥兒都以為葉真真會逃婚私奔,誰知道她心裡喜歡的是你,也許跟那楚隨風隻是被彆人傳成那樣的。”
“楚隨風……”封凜念著這個名字,眼神有些變化,“我知道這個人,他曾與我一起讀書過,當年夫子對他很是關照,他還經常拿不懂得問題來問我。”
“你們認識?”封承譽詫異道,他完全沒想到這兩人還在一起讀過書。
封凜說:“也隻是見過幾次而已,我在藏書閣看書的時候,他好幾次都坐在附近。”
“說起藏書閣,我就想到你小時候那次。”封承譽像是回憶起不好的事情,眉頭皺了起來,“那時候你為了救一個小女孩被火燒傷,嚇得我半死,回去還被大哥拿著鞭子抽了一頓。”
封凜想起那場學生無意碰翻蠟燭引起的大火,眼底卻沒有心有餘悸的顫動,而是盛滿了溫柔,他想起自己將那個女孩帶出來之後,葉淼一臉驚慌地將人接走,很多年後,他才知道原來他無意中救下的那個女孩,竟然就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成親那天他主動向父親請命,擔心她舟車勞頓,想去城外接她,也幸好他去找了她,為她擋下的那刀,至今想起來心頭仍微微顫抖。
其實他在成親之前就聽人說過她在漢中的風流韻事,心裡一直有些猶豫,生怕自己是那個插足者,但在見到她之後,又完全放不下手,他掙紮許久,隻能告訴自己不要去碰她,護她周全,但如今還是事與願違,終究是將她一步步拉入這場旋渦之中。
他悵然飲下一杯酒,葉真真啊葉真真,你教教我,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