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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真理沒有。

禪院直哉開始懷疑禪院真理是啞巴。

04

跪在地上的侍女聽見少爺離開的腳步聲,心裡鬆了口氣。

經過千錘百煉的表情管理則不露一絲可供窺探的裂隙。

她說:“真理小姐,夫人找您。”

禪院真理彎腰把球撿起來,邊走邊說:“夫人知道直哉來了,她希望我引起直哉的注意。雖然家裡好像認為我以後可以嫁給直哉穩固血統,生出完整的孩子,但是夫人更希望我能真正得到直哉的喜愛。”

“好奇怪的愛意。”

禪院真理事不關己地評價自己的媽媽,那朵殘敗的美人花。

“您說的沒錯。”

領路在前的侍女已經見怪不怪了。

禪院真理,生而知之。

從小就展現過人的智慧和令人膽寒的洞察力。

她天生明白一切。

世界在她麵前是透明的。

上座的夫人紮著高高的發髻,頭皮被扯得繃緊。

她的話與真理設想的差不多。

很無聊。

大致上是一些規矩以及如何討男人歡心的辦法。

「男人」可以限定為禪院家的男人,對真理來說,可以再縮小範圍為禪院直哉。

“真理!聽懂了嗎?”

“聽到了。”

06

“你在做什麼?”

矯健的黑發少年忽然跳下樹乾,落在發呆的真理麵前。

“甚爾?”

真理慢吞吞回過神,伸出手,“你的頭發有樹葉。”

甚爾彎腰低頭湊近,讓她替他取下來。

他又問了句:“你在做什麼?”

真理玩著手裡的樹葉,說:“我在思考,直哉怎麼像豬一樣笨。”

“哈?為什麼這麼說?”

“他的想法一眼就能看透,什麼都在臉上。好蠢哦。”

一下就看出他的想法了,渾身散發著討人厭的笨蛋的氣息,一次尚且不能確定,來找她的次數多了,便徹底了解了,關於禪院直哉,她的雙胞胎哥哥是個白癡的事實。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是麵癱啊!”

甚爾扯住真理的臉,肆意揉搓。

像捏麵團一樣。

真理不理會玩伴的動作,依舊那種平靜的語氣。

“我不是麵癱,隻是情緒沒有強烈到能帶動肌肉。”

禪院甚爾濾過她口中難懂的詞彙。

“來練習嗎?”

“來。”

禪院甚爾和禪院真理是同在不見光的角落野蠻生長的小孩。

抱團取暖——

禪院甚爾,天生0咒力的廢物,不配為人的東西,長期生活在衝突、暴力、詆毀、侮辱中,禪院家憎惡的頑強生命力支撐他活下來。

禪院真理,身為鐵板釘釘次代當主的女兒,她背負著受詛咒的雙生子的名號,如果直哉能順利覺醒術式就算了,但凡他成為了甚爾一樣的廢物,真理也會連帶被怨恨。也就是稍微不同於常人的早慧,在她母親的引導造勢下引起了一些關注,免於和甚爾一樣的境地。

但少不了冷嘲熱諷和漠視。

人人都說雙生子是詛咒,但沒人說的出為什麼。

越是說不出原因,越是讓人恐懼。

已知代表有解決的可能,未知才是徹底的絕望。

所以啊,咒力、術式這種概率的東西竟然可以決定命運,直哉竟然把自己的命運寄托在彆人的評判標準上。

好蠢哦。

女孩被高大的少年打翻在地。

由年齡導致的體型和速度差距,讓這場對練像是一場單方麵的欺壓。

真理捂著手臂躺在地上,蜷成一團。

甚爾暗歎,又來了。

禪院真理是禪院家唯一願意且能夠和他一起練習的人。

禪院家的人看他極度不順眼,仿佛他活著就是禪院的汙點,沒人會教導他,被人呼來喝去是常事,他的身體在一次次摔打中成長,同齡的打不過了就會找年長的,有術式的,甚至是咒靈,反正總有存在能打倒他。

有來有往點到為止的真正的練習,第一次就是和禪院真理。

他原本以為她和那些人一樣,才會主動找他對練。

所以一點沒留手,女孩很快吐血倒在地上。

他留下一句:“廢物都不如,滾。”

結果有第二次,第三次……見麵了都會自然地仿佛是朋友一樣打招呼,“甚爾,來對練嗎?”

他驚覺:“原來你不是找打啊。”

她天賦強大,神經反應極快,往往是身體暫時跟不上覺察。好幾次甚爾都看到她的眼神提前落到了他的下一步攻擊肌肉上。

一個戰鬥的天才,如果能順利覺醒術式,不論是什麼,她都可以獲得這個扭曲家族的最基本的待遇。

不過……她有一個對咒術師而言很致命的問題。

意誌力薄弱。

應該是這樣描述吧。

反正,每次打敗她,她都會比平時更幼稚,當然也更符合年齡了,就如現在,嘴裡念叨著——

“好痛好痛好痛……為什麼人要成長,為什麼要對練,甚爾討厭我嗎打的太痛了……啊,手要斷了嗎?斷了也好……隨便吧,不行啊不能隨便要站起來,哎,站起來好累先躺一下吧……地上好熱啊……”

女孩念經一樣小聲叨叨。

“沒有討厭你,要說多少次。好了,這裡痛嗎?”甚爾半跪著,拉開她的手,無袖作訓服讓整隻手臂沒有一點緩衝的承受了攻擊,那一片肌膚充血了,在周圍白皙的映襯下紅得刺眼。

他好笑地比較一下,正好是他前臂的粗細。

“噗。”

聽到他的笑聲,真理念經念得更大聲了。

“甚爾真討厭甚爾真討厭甚爾真討厭……”

“你罵我也沒有用,拿涼水衝一下吧。能走嗎?”

“不想走。”

那就是不能的意思。

甚爾背起她。

真理沒有反對,單手圈住甚爾的脖子,一手垂著。

水井在一棵參天大樹下,陰涼乾燥,真理靠著粗壯的樹乾,甚爾去打水。

真理已經完成了自我說服。

“雖然很討厭……下次還是拜托甚爾不要留手。”

甚爾見她將手臂浸入冰涼的井水,受限於水桶的大小,仍然有一部分碰不到水,於是伸手幫忙把水舀起澆在那片肌膚上,隨口道:“知道了……你為什麼曬不黑?”

真理看了看,“可能是基因問題,我身體容易紅腫,容易愈合,不留疤痕,不易沉積雜質,很棒吧。”

甚爾:“……是哦。”

他其實隻想說,她很白,在日光下像一塊無暇的白玉,是樹下斑駁的影子也遮蓋不了的白。

但說不出來,太複雜了,所以說不出來,變成了奇怪的一句曬不黑。

他繼續舀著水,女孩舒服得眯起了眼,在夏天玩水真的很快樂了。

真理突然動了,手臂揚起的水珠撒向甚爾。

甚爾笑了,“好玩?”

真理說:“甚爾也來涼快下吧。察覺了卻沒躲的不是甚爾嗎?”

不多的水滴順著發絲滑到臉頰,剛剛零星的水飛進了他的眼睛,他稍稍眯起一邊眼,狼崽一般的暗綠色眼眸隱入樹影,抬手壓住真理的頭用力揉了揉,“滾。”

看破不說破。

而且不是沒躲,是懶得躲。

作者有話要說:私設:好像沒說具體年齡差吧,隻有甚爾沒見過真希真依這點

甚爾和真理年齡差:4

真理和真希真依年齡差:8(21-06-02修正為:11歲,官方年齡差)

【彆問為啥是這倆數字,我喜歡,反正是蘇文票文快樂文,不要那麼嚴肅偶內蓋】

甚爾離家時間後推

非私設推理:

扇說,直毘人能當家主是因為孩子的差距,也就是說,在真希真依出生前,直毘人還不是家主,是次代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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