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領外，紅霧一樣開始稀疏，於視野之中緩緩消散。
橙紅色的霞光打落在大地上，在那滿地的斷肢殘骸上，像是火焰一樣燒灼著這些罪惡和汙穢。
領主試煉已經結束，怪物們眼瞳中猩紅開始退卻，趨於本能地潰逃。
但天元領外的戰鬥，仍未完全結束。
骷髏勇士、幽魂、憎惡、骷髏法師……以及數量眾多的骷髏兵、食屍鬼、僵屍等等亡靈生物，不斷往前衝去，圍住中心的那道身影。
此刻，它們才是浪潮。
牧元通過颶風戰隼的視野，遠遠眺望。
這名大約是‘暗夜舞者’的敵人手持兩柄暗銀色短刃，揮舞間拉出一道道數米長的刀芒，已經斬殺了無數亡靈生物。
不過，戰略技能‘死亡軍團’下，最不缺的就是亡靈生物。
“這是一尊極強的大敵。”
亡骨暗忖。
於是，它絕不上前，隻是不斷指揮這些全死掉也沒有關係畢竟不是同伴的亡靈生物，發起一次又一次衝擊。
暗夜舞者逐漸力竭。
她搖搖欲墜，眼瞳中的猩紅色也隨著紅霧稀薄而開始退卻。
她環顧四周，視線越過眾多亡靈生物，落在站得遠遠的亡骨大將身上，稍作停留，便又朝著人類領地內望去，盯著那門窗緊閉的法師塔。
她很清楚，人類領主就在裡麵。
“你們.....終也會像我們一樣。”
“咳，殺了我吧！”
風太大亡骨聽不見。
它隻是慎重地大手一揮，讓剩餘的亡靈生物一同湧上，淹沒了那道身影。
牧大領主望著已經崩塌的土牆，和自家頗有些狼藉的大地、箭塔上的幾道劃痕，心有餘悸。
“敵人數量要是再翻一倍，隻怕就真的危險了。”
……
這一刻同樣心有餘悸的，還有無數剛剛扛過試煉的正式領主。
領主甲目望自己這裡，幾乎找不到完整建築，隻剩下殘垣斷壁的領地，和自己身前、堅守在領主祭壇前的十幾名殘兵，他啪嗒一下跌坐下來，眼淚、鼻涕水止不住地流出。
半響他又低低笑出了聲，越笑越狂放越肆意，仰麵發出“哈哈哈哈”的大笑，傳開數百米。
“領主，我終於成為領主了！”
“我活下來了！”
戰況激烈，甚至是慘烈。
一開始許多觀戰玩家還興致勃勃議論著，口吐芬芳抨擊著和自己觀點不一樣的觀眾，期待著自己支持、在黑市中下了注的頂級二代，能於試煉中橫掃一切競爭對手，登頂至高之新人王座。
但隨著戰況逐漸慘烈，直播間裡兵種接連倒下，甚至有直播玩家領地被徹底攻破，在驚恐中覆滅，觀戰玩家們也變得沉默下來。
他們渴望吃瓜，卻也明白眼前一幕幕都是真實場景，有前途無限的新人領主身死。那，他們這些區區普通玩家呢？
紅霧，的確預兆著大不祥！
後半夜的論壇，幾乎是沉默色，一直持續到黎明之際怪物潮退卻，觀戰玩家們才跟著鬆開了那條緊繃的弦。
“今年的試煉，是有些慘烈了。”
“畢竟怪物比以往更強，給予新人們準備的時間卻短了，以後的領主試煉，都會這麼危險嗎？”
“隻怕會更危險，也有可能.....以後領主試煉不複存在。”
有知情者如是道。
兜兜轉轉，既然難關已經渡過，人們便還是更關注，試煉的最終排名。
究竟，誰登頂了？
有玩家問，但無人回答。
試煉金榜僅是小小一張，高懸於蒼穹之上，新人領主仰望時自然而然就能望見其上渺小的字體，場外觀眾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