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老陳家發生了兩件可以被拿出來說道一番的大事。
頭一件事,陳文斌跟他小兒子的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親生的,沒毛病。
第?件事是日理萬機的陳老板終於交代了手上的事,帶著家人一塊兒踏上前往?蘭西開洋葷的征程。
坐機場的候機大廳裡,鄭國強眼睛盯著自從進?就滿是好奇興奮,到處走來走去的大女兒跟小兒子,嘴巴卻是跟妻子說話:“你怎麼就一點兒都不驚訝。我看陳文斌這回搞得這樣聲勢浩大,起碼得有七八成把握不是他的。”
結果最鑒定結論如此打臉,報告交到他手上的候,他都呆掉了。
?是夾手指間的香煙掉了地上,來被他撿起來點燃了,他吸著吸著就忘了,香煙他手上燙出了好大一塊黑斑,他都渾然不覺。
陳鳳霞跟著點頭,讚同丈夫的判斷。陳文斌的震驚應該是的,否則沒必要如此犧牲□□演戲,最重要的是鬨成這樣對他沒好處。
鄭國強唉聲歎氣,相當情?感地替小舅子犯愁:“我看他這回要怎麼收場。桂芳不得活撕了他才怪。”
陳鳳霞搖頭:“不至於,他兩口子不是東風壓倒了西風就是西風壓倒了東風。現陳文斌占上風,桂芳會見好就收的……哎,你說陳文斌這幾個月如此反常,會不會是桂芳給他放了□□啊。”
鄭國強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最早孩子生的候,陳文斌並沒懷疑不是他的種,不然不會大張旗鼓地慶祝了。來他突然間冷淡下來,連著阿爹阿媽都對寶貝孫子不冷不熱了,這中間肯定得發生點什麼。”
鄭國強驚訝,難以置信:“你是說捉奸床?”
陳鳳霞搖頭:“應該不是,不然阿爹阿媽不至於這麼平靜。我懷疑是桂芳故意言語中透露了什麼,給陳文斌傳遞了錯誤的信號。”
鄭國強瞪大了眼睛,旋即毫不猶豫地搖頭:“那不能。桂芳不想過下去了嗎?看著不像啊。古工可是有老婆有孩子的,這種事情鬨出來,他他單位混不下去了。”
陳鳳霞意味深?:“你想到哪去了?
桂芳就是暫沒有拆夥的打算,所以才釜底抽薪。你想啊,否定的否定是不是就是肯定?桂芳偷.情→小兒子不是陳文斌的。可是現親子鑒定結果顯示小兒子的確是陳文斌的種。結論被否定了,前提是不是看上去沒那麼肯定了?”
人的感觀相當微妙,風評不好的明星家小孩活潑可愛,大家都要對那個明星刮目相看。否則明星為什麼那麼熱衷於用好丈夫好妻子好爸媽的形象洗白啊。
鄭國強槽牙疼似的皺了半天眉毛,才勉強消化掉妻子傳遞給他的信息,隻覺得自己三觀都坍塌了得重建。
“這是,是,虧?想的出來!”
陳鳳霞歎了口氣:“你可彆小看桂芳,這人厲害著呢。”
要論起玩心眼子,掌控人心,桂芳能?上下兩輩子認識的人裡麵排進前三。如果不是出身限製,起點太低,陳鳳霞還不曉得?能夠取得如何輝煌的成就呢。
鄭國強搖頭,感覺不可思議:“他兩口子這叫過日子嗎?這心眼玩的,不曉得的人還以為是國共兩黨特工偽裝成的夫妻呢。”
陳鳳霞瞪眼,十分看不上:“就他?還國共兩黨,偽滿洲國跟汪.精衛的偽南京政府特務還差不?。”
鄭國強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拍著腿道:“彆說,還挺形象。”
他笑了半天之,才感慨萬千:“還是你女的最了解女的。你看陳文斌這麼精明的人,這回都叫桂芳擺了一道,被耍得團團轉。就你,從頭到尾都胸有成竹,完全不上套。”
陳鳳霞笑了笑,漫不經心道:“是?為我不關心,他兩口子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不管什麼結果我都不管。”
其??不過是有上輩子的金手指罷了。現看不出來,等到陳家小兒子?開了,大概就沒人疑惑孩子的爹是哪位了。他跟陳文斌簡直就是俄羅斯套娃,一個模子裡頭倒出來的。
鄭國強卻歎氣:“彆說的輕鬆,你阿爹阿媽少不了要找你出麵去講和的。”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不說以前拿錢給明明交學費的恩情跟出頭給他爭賣宅基地房款的恩義,就是這大半個月裡,不就幫忙去托兒所接鄭驍的感情;鄭國強不能對嶽父
母視不見。
“那你就放寬了心吧。”陳鳳霞胸有成竹,“陳文斌桂芳那裡栽了跟頭,對你這邊會籠絡得更緊。他才不會讓阿爹阿媽過來找咱的不痛快呢。”
鄭國強笑了起來:“你還說他兩口子是間諜碰上間諜,我看你姐弟趕上國共合作了。”
一步步的,將對方看得死死的,完全不吃糖衣炮.彈這一套。
陳鳳霞翻白眼:“你還嫌他手上吃的虧不夠啊。”
鄭國強想了想,感覺還行。主要是他自己原生家庭都沒幫過他,隻會坑他。相形之下,他這位小舅子雖然笑麵虎,反倒是沒那麼眉眼可憎了。
陳鳳霞一愣,突然間反應過來,眼下的鄭國強還沒經曆過上一世,不曉得陳文斌究竟有?麼做的出來。
善良的人總是對未知事物抱有最美好的幻想。
陳老板不得不提醒鄭乾部:“你就看看他對桂芳吧。這人用有不用無,翻臉比翻書還快。你說他可怕不可怕?”
“哇!灰機,大灰機!”小鄭驍突然間跟顆炮彈似的紮到媽媽腿上,興奮地指著玻璃窗外的停機坪,簡直亢奮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當人爹媽的趕緊停下自己的話題,鄭國強更是哭笑不得:“你怎麼舌頭短了一截?”
他家小兒子相當有語言天賦,平常說話發音還挺準的啊。
鄭明明額頭微微冒汗,一屁.股坐媽媽旁邊,隨口應道:“我懷疑是跟托兒所的小孩學的。”
彆說弟弟了,?小候好像管飛機叫灰機,哈哈,不曉得到底是誰教的?。
鄭明明說話的候,眼睛都好奇地東張西望。這還是?第一次進機場呢。爸爸媽媽果然是大人,他好像對什麼東西都不好奇。
陳鳳霞拿了紙巾給女兒擦汗,催促?道:“坐著歇一歇,不然力氣都跑光了,到候你下了飛機玩不動了啊。”
鄭明明這才停下蠢蠢欲動的腳趾頭,腦袋靠媽媽肩膀上,發出熱烈的喟歎:“媽媽,好大好好啊,我要坐飛機啦。”
陳鳳霞上輩子坐過飛機,沒出國,是兒女帶?去大連玩,差不?是這個季節。
?心念一動,笑著說女兒:“沒事,以你有的是機會坐飛機。說不定還會坐煩
了呢。”
上輩子女兒工作有段間天天出差,一出發去機場就拉?了臉,煩得不行的模樣。
鄭明明還不曉得自己未來的模樣,就興致勃勃地跟媽媽分享自己的規劃:“我還要坐飛機去香港,我還沒去香港玩過呢。吳若蘭說維?利亞的夜景特彆好看,我想船上看夜景。……”
?嘰嘰喳喳,連比帶劃,興奮得不行,完全沒有平常小大人的端莊模樣。
陳鳳霞跟丈夫對視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結果鄭明明同學興奮過度,上了飛機都沒能好好感受飛機的神奇之處,就開始昏昏欲睡。??太激動啦,?昨晚幾乎就沒睡踏?過,總是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老懷疑自己到底身何處。
陳鳳霞拿小毯子搭女兒身上,安慰?道:“睡吧,睜開眼睛咱就要下飛機了。”
鄭明明還想再掙紮一下,結果眼睛盯著窗外沒分鐘就沉沉地跌入了夢鄉。嗯,夢鄉是大大的雲朵。
媽媽說的沒錯,等?再睜開眼,飛機上的廣播就開始提醒大家要飛機即將降落。
啊,飛機下沉,遠遠的,?都能從窗戶外麵看到火柴盒一樣的樓房了。
樓房越來越近,街道?眼前鋪展開來。天啦,走街上的人的跟搬家的螞蟻一樣哎。難怪吳若蘭說神仙天上看他就像他看螞蟻,可不是嚒。
近了更近了,?甚至看見了街上行人戴的帽子。
鄭明明下意識地往前看,突然間感覺好像有哪兒不對勁。
跑道呢?飛機不是降落航道上嗎?
糟糕!不會是出事了吧。?暑假裡看的電影就是飛機出事,主人公被迫野外迫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