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想到在這之前,家裡還有個惡魔一樣的繼哥,甘棠整個人都不好了……
進家門的時候,柯席遠居然還呆在門口,扣著一頂鴨舌帽斜靠在他的行李箱旁,整個人都黑了一圈,身上帶著一絲二線海濱之城的氣息,看起來更加囂張跋扈了。
見甘棠進來,他勾起嘴角,露出一排白牙:“你去哪兒了?我交給你的任務做完了嗎?彆忘了我走之前咱們說了什麼。”
“如果我回來發現你沒完成任務,就算你不遵守規則,人情翻倍還要接受懲罰。”
“什麼懲罰?”
“用鐵尺打手心。”
——這是柯席遠走之前,他倆的對話。
看著他如今這副“哈哈,終於被我抓著把柄了吧”的樣子,甘棠懷疑這人的根本目的就是想打她手心……
嗬嗬,她怎麼可能讓他如意。
甘棠淡定地帶著柯席遠走進他房間,電腦還是開著的,她很快登陸上遊戲賬號,誰能想到,短短兩天,柯席遠那個沒滿級的賬號已經滿級不說,賬戶上還多出很多遊戲金幣。
“你找代練了?不行!這不符合規則,我是讓你親自做任務還我人情,如果用錢去找彆人也算是違反約定!”
早知道他會這麼說,甘棠誠實地搖搖頭:“沒有啊,都是我自己練的,你不信去查這幾天的賬號登陸地。而且遊戲滿級而已,很簡單的嘛。你這是不信任我咯?”
她挑挑眉,點開賬號競技場的界麵:“不光幫你練滿級了,連段位都給你上了幾階,你自己看。”
柯席遠定睛一看,徹底傻眼了……
“這麼算起來,應該是你倒欠我人情了吧。而且你不信任我,也是違反了規則,我要懲罰你!”
柯席遠不乾了,慌裡慌張反駁:“誰說的規則裡麵有信任這一條?”
甘棠指著他,嘖嘖嘴:“誰說的規則裡沒有信任這一條?難道這規則是你定的?那還有什麼公平性,我以後也不會遵守了。”
她一叉腰,頗有堅守到底的陣勢,柯席遠難得吃癟,氣得臉色發黑。
“好,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你想怎麼樣?”
甘棠嘿嘿一笑:“我當然是鐵尺懲罰。”似乎早有準備,她從電腦桌的抽屜裡摸出一把鐵尺,在手心拍了幾下,對柯席遠造成不小的心理壓力。
他徹底黑了臉,一臉不屑:“你打吧。”反正量你一個小丫頭也沒多大力氣。
甘棠撅噘嘴,扳了扳那尺子,相當有彈性,笑嘻嘻地道:“哥哥,我力氣小,打了你反而痛的是我自己,要不這樣吧,你把手背翻過來。”
她說著就拉住柯席遠的手,讓他手背朝上,小女孩的手軟得出奇,他也就老老實實地沒有動彈。
“哥哥,我打了哈。”
話音剛落,就見甘棠一手捏住鐵尺下端,一手扳住鐵尺上端,將尺子向後彎成一個弧形,而後毫不猶豫鬆開上端,鐵尺慣性反彈,“啪”地一聲彈在他的手背上。
白皙的手背立時就紅了一片,留下一塊長條形的痕跡。
柯席遠倒抽一口氣,捂住痛得發麻的手,咬牙切齒地說:“行,你夠狠。”
甘棠歎了口氣心想:姐姐這是在教育你,給人挖坑是要付出代價滴!
這樣對比下來,就越發想念她那個成熟溫和的親哥了,跟眼前這個簡直是天使與惡魔的區彆,真是巴不得快點把他叉出去。
在他爸爸修理了他的第二天早上,燒得整個人都迷糊了,還是保姆王阿姨去叫他吃早飯的時候才發現的。
聽到這消息的時候,甘棠正和兩個大人用著早餐,柯向南立馬就把手中的勺子撂了,問了情況後,立即給私人醫生打了電話。
他臉上的擔心和著急是無法掩飾的,早飯也無心吃了,到柯席遠床前守著,直到醫生來也沒急著離開。
那醫生是個外國人,剛開始看柯席遠臉色通紅發燙斷定他是發燒,轉身發現柯向南神色有點不自然,立馬就心領神會。
習以為常似的將被子掀開,柯席遠的睡衣下擺皺巴巴地裹在他腰上,露出一截脊背,青紫的傷痕觸目驚心……甘棠沒忍住輕呼出聲,她沒想到柯向南對自己親兒子下手這麼狠……
柯向南被她的聲音吸引過來,臉色有幾分擔憂和倦怠,衝她搖了搖頭:“他欺負了你,這是他該受的。”
熊孩子是該收拾,可這也打得太重了吧……
甘棠剛想替柯席遠說情,就聽醫生傳來一聲歎息:“柯先生,你們中國人常說‘教子有方’,光用暴力是不行的。如果換做在美國,您兒子已經把您告上法庭了。”他取出藥用酒精給柯席遠清理著傷口,聽這語氣好像不是第一回來幫柯向南的暴力行徑善後。
柯向南臉上有一瞬間窘迫,但隨即又變得冷酷無情:“我們中國和你們美國不一樣,我們也常說‘棍棒底下出孝子’,james你隻管治好他,其他的不必乾涉。”
james醫生訕笑:“我明白了,柯先生。”
這大概就是中國式父親的□□和獨/裁吧……甘棠在一旁冷眼瞧著沒說話,她心裡忽然冒出一個想法,想改善與柯席遠的關係,或許應該從柯向南入手……
……
柯席遠吃了藥後就醒了,渾身跟浸了水一樣不停地冒虛汗,眼睛濕漉漉地望著虛空處發呆,任柯向南怎麼叫都不應。
柯向南臉色僵下來,眼看著就要發怒,甘棠立即開口左右他的視線:“哥哥總算醒了,剛才柯叔叔可擔心你了。”
柯向南挑了挑眉,似乎在詫異她為什麼忽然改了稱呼,也沒馬上否認她所說的擔心。
柯席遠還是沒什麼反應,目光調轉到天花板上,眼下的烏青更加明顯,整個人一動不動像尊雕像。柯向南被傷了麵子,臉上有點掛不住,又換回之前冷酷的樣子對james醫生叮囑了幾句,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