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還在打量房子的裝潢,忽然餘光瞟到一個毛茸茸的影子,從她前麵竄出去,撲向柯席遠。
嚇了一跳,定睛看才發現是一條金毛犬,正抱住柯席遠的長腿搖頭擺尾。
“哥,你養了狗?”
“嗯。”柯席遠蹲下去,臉上終於露出笑容,揉著金毛的腦袋,“糖糖,今天在家是不是又皮了。”
棠棠???一旁的甘棠聽得心裡一激靈,驚悚地瞪著他:“為、為什麼給它取這個名字……”
柯席遠麵不改色地站起身:“彆誤會,它是糖果的糖。同學家的母狗生了就送了我一隻,名字是他早就取好的。”
“哦……”雖然這個理由很正當,可是她還是覺得彆扭啊……還好在這個世界很少有人叫她棠棠,一般都是甘棠或是小棠,如果換做以前,她真怕有一天柯席遠叫狗的時候,自己條件反射地答應了……這小子一定會嘲笑她的!
“進去吧,早點把東西收拾好,早點休息。”柯席遠道,拉著他的狗走進去。
他帶著甘棠在房子裡轉了一圈,這棟彆墅相較於柯家要小上許多,隻有三層,一樓客廳二樓臥室,頂樓則設了一個露天遊泳池。
他給甘棠安排的房間在二樓的最外邊那間,剩餘一間是給甘妍夫婦留的,他自己的房間則在走廊最裡頭,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他倆的房間隔得很遠。甘棠幾乎都懷疑柯席遠是故意要離她遠一點的。
周姨幫甘棠把行禮提到她房間裡,照舊是性冷淡風格的裝潢,她幾乎以為自己進錯了柯席遠的房間。周姨似乎看出她的疑問,解釋道:
“少爺之前很不滿意房子的裝修風格,後來專門叫人重新設計了的,小姐,您的日常用品都給您備好了,這些衣服要先掛起來嗎?”
甘棠笑了笑:“好的,麻煩您了周姨。”
“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小姐您真是太客氣了。”
這個周姨也是個好相處的人,兩人沒說幾句,就跟她十分熟絡了。
收拾好行李,甘棠先去洗了個澡,換了睡裙出來,天色已經擦黑。柯席遠倒是從回家之後就沒見到人影了。
他們下午吃的飯,現在肚子還脹脹地,周姨叫下樓吃晚飯她也就沒去。
忽然想起臨走時,柯向南囑咐她到家之後讓柯席遠給他打個電話,才出了房間去找他。
柯席遠也沒下去吃晚飯,他房間的門虛掩著,甘棠敲了敲沒人應,推門進去隻聽到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應該是在洗澡。
果真如周姨所說,柯席遠的主臥就更加性冷淡風了,家具掛飾一應都是黑白灰三色,即便點了燈,整個房間看起來還是冷冰冰地。她忽然有點想念S市那個家了。
拿著手機坐到他房間裡的沙發上,想等柯席遠出來就讓他立即打電話。百無聊賴地四下看看,終於在床頭櫃上捕捉到一抹亮色。
是一個玻璃相框,照片上的柯席遠穿著大紅色球衣,手上是那一屆中高級學校籃球聯賽的冠軍獎杯。她就站在他旁邊,柯席遠的右手緊緊攬著她的肩,一個笑容燦爛,一個彆扭尷尬……
思緒仿佛回到那一年,柯席遠帶領他們班的籃球隊殺進了決賽,和一個體尖籃球隊爭奪冠亞軍。多麼強大的對手啊,柯席遠他們居然都贏了,尤其是他最後力挽狂瀾的那幾次進球,直接成為學校裡人人稱頌的傳奇。
後來拿獎杯合照的時候,柯席遠執拗地要跟甘棠合照一張,她不情不願地過去,就聽旁邊的隊友在吐槽說他妹控,他囂張地一手攬過她回道:“老子就是妹控怎麼著。”
畫麵就定格在他張揚的神情和甘棠的強顏歡笑上。
“這張照片這麼醜,他怎麼還留著……”甘棠失笑,餘光瞟到櫃子的另一邊放著個白色的小方塊。
定睛一看居然是柯席遠好幾年前用的那個翻蓋式手機,現在早已是智能機的時代了,他居然還留著,而且看起來挺新的,應該長期在使用。
甘棠感到納悶,不明白柯席遠有好幾個手機換著用,乾嘛還要留這個老古董,正想著,背後忽然傳來開門的聲音。
轉過頭去正對上從浴室裡出來的柯席遠,他換了身灰色的棉質睡衣,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居然也不顯得臃腫,反而有種慵懶的氣質。頭發剪短了,如果不是滿身的水汽還真看不出來他是剛洗漱完的。
柯席遠抬起頭來看到甘棠在房間裡,他自己也嚇了一跳。沉默片刻,目光掃過她及膝的睡裙和光/裸的小腿,眉毛皺成一團。
“你不知道男人的房間不可以隨便進的?”
嗯???
“啊?”甘棠被他突如其來的斥責問得一愣,繼而尷尬地紅了臉,“不是……我是有事找你,柯叔叔讓你給他打個電話。”
“有事不可以敲門等我同意了再談?”他把毛巾摔在櫃子上,臉色沉沉的看起來不是生氣,倒更像是惱羞成怒。眼神也一直飄忽不定,連看甘棠一眼都不肯。
“好,我這就出去。”甘棠站起身來要走,經過柯席遠麵前時,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等等,家裡的鑰匙,你拿一把去。”他拿出一把鑰匙。
“哦,謝謝……”被他斥了一通,甘棠不自覺就開始跟他客氣了,低頭目光卻不是停留在鑰匙上,而是柯席遠抓著她的手腕上。
白皙的手背可瞧見微微凸起的血管,年輕有力的手掌隔著睡衣也能傳遞熱量過來,相較於他,她的手腕簡直小的可憐,就好比溪流和大海的差距,即便不用勁也能感受到潛藏的力量。
甘棠從來都知道她和柯席遠身高體力上有差距的,隻是沒有現在這麼明顯而已,在他麵前她就跟個小雞崽兒似的,感覺一隻手都可以把她壓製住。
頓時意識到麵前這個熊孩子真的長大了,即便心理上仍然任性,但生理上他已經是個男人了。
接過鑰匙,甘棠說了聲對不起才出去,回頭時輕輕地把門帶上。
一邊往回走一邊暗暗罵自己心大。
即便是兄妹,但一個快成年一個已經十五六歲,是該避嫌的年紀了吧,她怎麼能像以前一樣那麼隨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