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席遠,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命門是什麼!”甘棠被他手臂圈得死死的,無可奈何隻得使出殺手鐧。
她掙紮出一絲縫隙,雙手偷偷從兩人之間鑽上去, 湊近柯席遠咯吱窩的地方輕輕戳了戳, 下一秒對方就像被什麼叮了一下, 猛地收回對她的束縛, 轉而像煮熟的蝦子一般縮成了一團。
終於重獲自由, 甘棠立馬退後三步,感覺離開了危險距離才停下來。抬手擦了擦耳朵, 上麵還殘留著潤濕的痕跡,嫌棄地皺緊眉, 立馬鑽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裡的鏡子很乾淨,她隻需要稍稍側側頭便能看見耳垂上清晰的牙印……整個耳廓都是紅的,怎麼看怎麼曖昧……
這熊孩子真是!後天就開學了, 如果被同學看到, 她該怎麼解釋?!說是哥哥咬的?那她和柯席遠鐵定會成為學校裡最引人注目的變/態的!
想下樓去拿個冰袋敷敷, 出了衛生間見柯席遠還保持著剛才那個姿勢, 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氣憤地走了。
直到門口傳來關門聲, 床上的人才有了動靜,朝裡翻了個身,側臥在床沿, 神色倒是一派輕鬆愜意, 唇角也在隱隱上翹。
躺了良久, 柯席遠並沒有很快入睡,又睜開眼看著房頂的吊燈怔怔出神。
甘棠的疑惑不是錯的,他酒量真的很好,到目前為止還沒喝醉過。
最初接觸酒是跟柯向南一道出席各類交際場所,那種被盛在漂亮的高腳杯裡的紅酒,看起來就像無害的果汁,可是喝一口卻能苦澀得讓他想咬掉舌頭。
柯席遠的味覺向來靈敏,太甜的和太苦的東西都是他最不愛吃的食物。可是甜食他可以拒絕,苦澀卻不可以。因為柯向南需要一個能夠在酒桌上得體大方的兒子,他渴望得到父親的認可,在無法拒絕喝酒的時候便學會了裝醉。
但凡和柯向南吃過飯的人都知道柯家的兒子酒量很小,基本沾杯就倒,連柯向南自己也這麼認為。
他就這麼裝了五六年,從未被人識破過,誰能想到今天會把這本事用在甘棠身上。
自嘲地輕笑出聲,細細想來唯二的兩次主動飲酒都是因為她,而且之後都做出了令自己問心有愧的事……
可能沒人比他更清楚自己到底是因喝酒失去了理智還是在借酒做平時不敢做的事。
坐起身,倚在床頭,探手把床頭櫃上的那個老式翻蓋手機拿過來,在手心轉了轉,打開。這是他來首都這一年最常做的動作,那無數個失眠的夜裡都是靠這東西熬過來的。
這手機沒什麼特彆的,但裡麵存了一段讓他百看不厭的視頻。
按亮屏幕,熟練地打開存儲空間,柯席遠的瞳孔裡又映出這段甚至能背出細節的畫麵。這是甘棠第一次在他家過生日那天錄下來的,隻有兩分多鐘,畫質不太清晰,卻好在能夠將畫麵定格在甘棠帶笑的容顏上。
那時候的甘棠臉頰兩邊還有明顯的嬰兒肥,五官也不像現在這麼明麗。之前看的時候還覺得這樣子的甘棠是最美好的,但今天再比較一下,卻又覺得如今的甘棠更加讓人移不開眼了。
望著屏幕微微一笑,柯席遠不清楚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甘棠的,或許是第一次見麵,或許是那次她在大門口等著自己回家,或許是在錄這段視頻的時候……
亦或者是這些的總合,變成了一顆種子早已在他心裡生根發芽。可惜那時候他蠢得不以為這是喜歡,隻當是尋常的占有欲作祟,惡意地消耗甘棠的付出。直到她出事……
想到此處,柯席遠捏手機的五指都不自覺收攏來。
那幾天可能是他平生體會過的最害怕的一段時間了,母親去世的時候還很小,根本沒有印象,到後來一直被父親要求自主自立,連他自己都認為依賴是一個壞習慣。
在那之前他一直覺得自己銅牆鐵壁、堅不可摧,在那之後他才意識到何為軟肋。
而且這個軟肋還是他一直不在意的那個,因以前那些作為而帶來的愧意和悔意一瞬間就像潮水一樣淹沒過來。
後來柯席遠都曾設想過,如果那次甘棠沒有安全回家,他肯定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好在甘棠回來了,失而複得絕對是這世上最大的驚喜。
他開始瘋狂地想彌補自己曾經的過失,可當他發現自己的付出和關心得不到回應的時候,嫉妒就開始悄然滋長。
最初是嫉妒吳楊,甘棠的親哥哥,他們之間有血緣的牽絆,是他不能逾越的鴻溝。後來甚至惱恨每一個跟她接觸的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