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
喬姿臉都紅了，看著林小翠眼神閃爍。林小翠還是那個16歲的林小翠，可她喬姿再也不是16歲今天不要臉明天就能忘了的喬姿啊……
林小翠抱著最後幾疊卷子扔喬姿桌上，歪著頭睜大眼仔細研究了一下喬姿，又看了看裝作無辜路人的夏沉：“你給喬姿起外號？”
夏沉眨眨眼，扇子遮住嘴看向一邊無辜道：“我覺得挺合適……”
林小翠看看喬姿，喬姿實在沒臉見她，隻好雙手上來默默捂住臉。
林小翠緩緩摸了摸喬姿的額頭。
“……嗯……沒發燒啊……怎麼上次給你取外號的人被你罵了一頓，這次又……臉紅了？！喬姿！”她伸手捧住喬姿的臉，嚴肅強調：“你是不是墮落了？！”
喬姿眨眨眼，緩緩說了一句：“滾蛋。”
夏沉笑的不行，靠過來搭住喬姿肩膀把重量往喬姿身上掛：“是嗎？以前誰給你取的啥外號啊？”
林小翠嘴極快：“ice Princess。”
“什麼？”
喬姿弱弱伸出手試圖阻止，林小翠好容易逮住一個能聊喬姿事兒的，拉個板凳就坐下了：“冰公主啊！她可是我們初中的校花！看過《校花的貼身高手》*沒？我們學校那會兒傳說喬姿是‘賽唐韻’呢……”
“小翠……”
夏沉瘋狂點頭：“看過看過！唐韻平民校花嘛！叫這麼絕？喬姿這麼白，肯定比唐韻更招人愛！”
“那是，”林小翠拾起喬姿一隻胳膊腕兒，“喬姿可白了，我們小時候去澡堂子洗澡喬姿白的跟小豬崽兒似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
“什麼比喻……”喬姿紅著臉無奈地抽回手。
這麼多年過去，但喬姿隻要一回到這個教室還是會像16歲時一樣容易臉紅，隻是沒有當年那麼彆扭冷漠了。沒人知道她已經不複當年，但她早已經把那個執拗難言的姑娘藏在了心底，就像十六班最後一排窗外的那棵玉蘭花樹，如今再見它更是相看無言。
若是當初選擇了視而不見，人的一生哪有那麼多再重新開始的機會呢。
係統在腦海中提示：“任務對象好感度提升三個點，恭喜宿主！獲得‘初見歡喜’標簽，可兌換運氣值。”
喬姿在眾人哄笑中無奈歎息：“我為什麼非要提升夏沉好感度，再怎麼看我們也沒一點……算了，我懷疑你們天命官眼花把我的姻緣看錯了。”
“這絕不可能呢宿主，我們天命官都是兢兢業業絕不馬虎的世襲天庭公務員，祖上無數代都是天命官，絕不會馬虎看錯的！”
“那誰說的天命官打盹兒把我姻緣線扯壞了？”
“……這個，人有失蹄……”
夏沉說的正高興，林小翠也坐在喬姿身邊笑，旁邊的在一邊兒跟著起哄架秧子，一時間氣氛火熱，倒也不顯得喬姿話少不合群了。
喬姿其實是很無措的。
因為家庭環境原因，她從小到大其實都算是個比較獨的孩子，沉默寡言，上輩子高考失利，到了大學更是沉默寡言，雖然年年得校獎學金，但她實在還是有些自暴自棄的意思。
現在想來那些真像是大夢一場，一夢醒來還在高中教室，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過，包括那場恍若眼前的車禍。
像現在這樣處於熱鬨中心的處境，喬姿兩輩子以來幾乎可以說是從來沒有過。
她一向隻處於目光焦點人群中心而從來不愛發一言，她信奉的隻有自己。
“我真的能……愛上彆人嗎？”
“宿主，天庭天命閣裡掛著一塊匾，寫的是‘眾生皆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權利去愛，隻是有的人沒有勇氣愛。”
夏沉搶了前排女生的薯片，幾個人分著吃，林小翠也捏了好幾片嚼著，一點不像是一 班的那群高冷學霸的班長該有的樣子。
搶了零食的夏沉很快遭了“現世報”，她迅猛地捂住自己校服口袋笑的大聲：“彆彆，我就剩一包了！對你們老大手下留情！”
喬姿不由得轉過頭去看夏沉，前排女生為報“薯片之仇”在夏沉校服口袋掏她的巧克力，夏沉誓死不給，但是寡不敵眾漸落下風，夏沉氣的又笑又罵。
喬姿就坐在旁邊偷偷看著她。
她們就是同桌的距離，近到胳膊肘不經意便能相碰，卻有時遠到至死也再難以觸及。
上輩子和夏沉做了三年的同桌，兩個人從初遇就一直冷戰到畢業，夏沉開始也想過討好喬姿做朋友，但喬姿從不願理會。在她心裡夏沉無論從身世或是成績，和自己都沒有任何交集的餘地，她們就好像有理數和無理數，就算都是實數也交集為空。
即使天天和夏沉坐的那麼近，喬姿也沒在這個距離上觀察過夏沉的臉。
印象中夏沉是很美的。
但她是那種完全完全不同於喬姿的“美”。
喬姿的氣質是冷的，膚色冷白睫毛纖長瞳色濃重，是不可觸及的獨屬於少女的纖柔之美，雖然乍看粉嫩可愛，但久之便覺出深埋在性子裡的冷感來，便會衝淡那屬於可愛的部分，隻剩下單純的養眼的“美”。
但是夏沉不是。
喬姿端坐在自己桌前，偷偷觀察著她靠著牆和旁人搶零食的樣子。
夏沉留著短發，但不至於太短，也並不搭肩顯得冗繁，甩起來露出一截勁瘦的頸子和側臉，臉蛋小而精致，眉長眼細小唇，眯起眼看人彆有自己一番氣勢。喬姿突然發現夏沉的胳膊腿好像比彆人長一截，她的校服比其他人短。
少女的臉還沒徹底張開，但已經青澀地勾勒出日後的韻味來，顯得越發吸睛，一笑的燦爛甚至惹人移不開眼。
喬姿看著看著就盯著夏沉發起呆來。自古無人厭美人，喬姿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