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夏沉聽見一小陣車鈴小心翼翼地撒過,又急忙停下,聽得出來人有點緊張,車子沒停穩。
自行車後座的女孩子“哎”地驚呼了一聲。
夏沉轉過牆角藏到草窩樹後偷偷看著,那個後座的女孩子穿著淡藍色的裙子,她低著頭跳下車,揉了揉小腿。
夏沉忽然便覺得那道聲音莫名熟悉。
但是她還是很好奇這地方什麼時候能放進自行車了……彆墅區後麵這幾家老宅的人都不雇人把門嗎?
………………
要擱往常,依著喬依依的性格是不會當天就直接回老宅說事的,但今天不知怎麼了心頭一熱就風風火火拉著喬姿回老宅了。
喬依依總歸還是有心的女人。
她先帶著喬姿開車去了一個她一個舞蹈隊的朋友家,借了輛自行車才帶著喬姿回老宅。
戳人專戳心。
她就是要讓她那個親爹看見自己過得並不好。那個強勢了一輩子的老男人再嘴硬,時隔多年再見,看見這樣的女兒,也發不出多大的火。
再說她還有喬姿呢。
喬姿當時那句:“代替你認喬家的門”,才真正是讓喬依依心動了的。
喬姿也是知道喬依依到底想要什麼才敢那麼決絕地說話。
當初喬姿從喬家老宅跟喬依依搬出來“改嫁”的時候才三歲多,而那時林小翠已經一歲多了。
喬依依婚內出軌還生了“野種”,這對喬家來說簡直駭人聽聞,後來不知她使了什麼巧手段,最後自己能淨身出戶,但喬家也不讓她再進門了。
而家門不幸的是,喬家這一輩實際上隻有喬依依這麼一個大小姐,當初也是想過把小喬姿留下作為喬家頂門戶的大小姐的,但是喬姿從小有些早熟,從來不愛說話,隻瞪著大眼睛滴溜溜看著人,家庭醫生不知道被怎麼收買了,在喬老爺跟前說喬姿這個孩子智商有缺陷,所以喬家也就沒強留下這個唯一能被承認的喬家血脈。
所以喬依依要想和喬家徹底斷絕關係,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喬姿送回來。
而且還要喬姿心甘情願。
……送給喬文笙那個老瘋子。喬依依不能多想,否則她也是步步深淵。
“去,叫門。”
喬依依一雙纖纖美手卻常年冰冷,那手狠推了喬姿一把,讓她去叫門。
夏沉躲在牆和樹的後麵,站在草窩裡,隻影影綽綽看見一個女孩的身影,這會兒夜幕將垂,天色麻黑,夕照的光線突然被雲一遮,天空便陰了下來,眼看烏雲中大水將下,從夏沉這個角度再看那個淡藍色裙子的女孩已經霧蒙蒙了。
夏沉心裡暗叫糟,她沒帶傘。
她四下看看,現在除了出去問問那個正叫喬家門的女孩和女人帶沒帶傘以外,沒有其他辦法。
否則下雨她跑不遠,今晚肯定要被抓回去了。
夏沉剛要踏出樹後,喬家老宅的大門開了,門口的女孩和裡麵出來接待的人交涉了幾句,那人便進去了。
女孩留在門口,側過身正要轉向夏沉的方向但卻沒完全轉過來,隻露了小半個側臉,夏沉一愣。
怎麼有點像是……喬姿?
還沒待看清楚,老宅的大門咯吱一下被人兩扇拉開了,從裡麵先是出來兩個保姆一樣的女人,圍著圍裙;
中間出來的是一個年輕且打扮時髦的女人,酒紅色長裙,家居服吊帶款,料子輕薄盈動,看著價值不菲。
門口等著的兩人被接進去了。
夏沉一愣正要開口叫“喬姿”,喬姿突然感應到她一般,站住了。
她腦海裡係統幽幽道:“宿主,任務對象就在你身後。”
喬姿猛地轉頭,在大門關閉最後一刻夏沉清晰地和她對視了一眼。
夏沉:“……”
“…………”
什麼情況?!
喬姿被綁架了?!
門口的牌子上寫著喬文笙,這家沒記錯應該就是上次在盧卡斯酒店頂樓旋轉餐廳聚會剛來一會兒就走了的喬家啊……
難道喬姿是喬家的孩子?可是也沒聽人說喬家有這麼個年紀的女孩子啊?該認識的她夏沉還能不認識?
夏沉站在樹下,一臉懵地撓著蚊子包。
“不行,我去看看,萬一喬姿出事可就遭了,剛剛看我的那個眼神明明就是又驚訝又害怕。”
夏沉收緊自己的書包帶,想想自己擅自從假山翻進去應該不會被打死,最多就是送回夏家狠狠罵一頓……那也沒有喬姿重要啊!
她定了定心,想到喬姿每次對她無奈卻又“寵溺”(?)的眼神,想到她時常趁著自己不注意就偷看自己的樣子……
夏沉決定要看看她到底怎麼回事。
順著假山翻進去,竟然也沒有人攔著,想來這個方向是麵向前麵商業彆墅區的,所以沒設防。誰家住彆墅的人還會爬彆人老宅的假山闖空門呢……
夏沉遠遠看見彆墅一樓一側有扇落地窗,她摸黑往落地窗邊溜。
這會兒雨說下就下了。
夏沉淋著雨心中莫名油然而生一種救人的英雄使命感。
喬姿剛剛被夏沉嚇了一跳,好長時間沒反應過來,係統語氣複雜地提醒她,她才反應上來跟著往裡走。
她眼神往前麵三個人身上一撩,中間那個穿酒紅色長裙的年輕女人膚白貌美,瘦小玲瓏,頭發挽著;兩邊兩個中年女人對她似乎很恭敬,但是喬姿對她沒有印象。
在老宅有資格穿家居服還是這種曖昧的款式,想來應該是喬文笙喬老爺子的情.婦。
喬家的主母死的特彆早,早早就隻剩下喬文笙這個老男人,喬家除了喬依依也沒有彆的閨女,想來除了情.婦也沒有彆的理由留這種年輕貌美的危險女人。
喬姿在心裡腹誹了一下這個老不正經的外公,很快前麵搖曳生姿的女人便拉開了彆墅房子的正門。
“大小姐請進。”
喬姿暗暗看著。
這女人不卑不亢,低眉順目,樣貌又好。不是簡單的人。
喬依依如同自己還是大小姐一般大咧咧進去,捋了一把濕了發梢的長發,把細長柔順的長發彆到耳後。
她樣貌出挑,皮囊好看,又跳了半輩子的舞,一旦挺胸抬頭氣宇軒昂,即使像現在這樣素顏又淋雨見人也並不輸氣質。眼皮子把那小情人一撩,她便隻管低頭不語。
隻是歲月滄桑,又遭了婚變,三十多四十歲的女人還能有多美。
喬姿跟著進去。
客廳大到空曠,燈火通明,二樓下樓的樓梯上站著一個男人。
喬姿抬頭看他,對視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