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荔濃抿抿嘴，翻個白眼，“讓你高興三分鐘吧。”
“不用。我已經高興三天了。”
可能要等到真正上班後，飄著的心才能落到實處。現在的他就像一朵飄在空中的白雲，很不真實。
“荔枝姐姐，你教我吧。我認真學。”
安荔濃？？？
“我才十一歲。”一個比她大好幾歲，高出一大截的人叫她‘姐姐’？讓她瞬間像回到幾十年後，看到女人就叫‘美女’‘小姐姐’。
不管年歲，總之統統是小姐姐。
大石頭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小荔枝。”
安荔濃擺擺手，“稱呼不重要，名字不重要......”
“不。名字也很重要。你以後儘量不要叫大石頭，出來工作和彆人交際最好用大名。”
在農村，大石頭、小石頭就和‘旺財’一樣多，隨口一叫能聽到好幾個回答。
“好了。我教你如何收集信息吧。”雖然沒有當過狗仔，但她也是看過無數的狗仔報道新聞八卦的。
看多了就知道如何找準切入點，如何以小見大，如何發現最不起眼的線索信息......
安荔濃認真耐心地教大石頭如何收集訊息，如何避免打草驚蛇......
鐵蛋、傻蛋等一眾小屁孩也在旁邊旁聽，特彆是傻蛋，聽得認真，時不時的問一句‘為什麼？’
李進業天天往石河村跑，跟著安荔濃學如何收集信息，如何獲得彆人的好感，如何在和彆人的交談中掌握主動往自己想聽的話題轉移......
看李進業學得差不多了，安荔濃擺擺手，“上班去吧。”
大石頭李進業突然要去公社上班當郵遞員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遍附近的村鎮，所有村鎮。
意外，震驚，不敢相信。
熟悉的，不熟悉的，都在猜測李進業是如何當上工人的？
一個農村人突然當上工人，要說沒有什麼奇遇還真的沒人相信。因此，有不少人上門詢問，想要打探出一二三來，看看不能仿照一二。
李進業隻是模糊的說，因為他幫了一個人，然後對方回報一個工作。至於幫了誰？怎麼幫的？統統沒說。
就連李進業的家人都不知道，因為李進也連家人都瞞著。
傻蛋也捂緊小嘴，一問三不知。
李進業去公社上班了，主要工作是送報紙送信。隻讀了二年級的李進業一邊工作一邊幫安荔濃收集信息一邊學習，忙忙碌碌。
工作十天，休息一天。
休息的時候，李進業就帶著自己走街串巷收集到的信息到安家。他不知道那些有用那些沒用，隻要是有關的，或者是間接相關的，李進業統統記錄下來送來給安荔濃。
有用沒用，這不是他說了算的。
安荔濃給他安排了工作，他肯定要儘力去完成安荔濃給他安排的任務。工作的十天，隻要有時間他就往公社領導居住的大院跑。
李進業雖然是鄉下泥腿子，但因為他身體不好，平時乾活不多，所以人相對來說還比較白淨。
瘦弱，白淨，看起來有幾分孱弱，看起來沒有攻擊性。
雖然說他長了一張反派的邪魅臉，但因為為人機靈，會說話，所以還是贏得了很多閒著無事在大院裡集堆糊火柴盒的老奶奶的喜歡。
什麼人最八卦？
當然五六十歲有事沒事就聚在一起糊火柴盒的老奶奶了。這群人知道的八卦最多，誰家有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們的眼她們的耳。
李進業雖然形象不夠親民，不是老奶奶喜歡的小年輕形象，但他為人靈活大方，會說話，哄得老奶奶們都喜歡拉著他說話。
這段時間，李進業收集到不少信息，厚厚的一疊。
李進業上班前，安荔濃給他送了十幾本練習本，給他記錄用。現在，竟然用完了，用完了。安荔濃傻眼，“這麼多？”
翻開練習本，安荔濃明白李進業為什麼會用這麼多練習本了。字寫的太大，歪歪扭扭，然後寫錯的地方塗抹成一大團然後再劃掉......
好好的練習本上寫寫畫畫，塗塗抹抹，一個個小圓圈，一個個小黑團......眼疼，辣眼睛。
“我讀書不多，很多字都不認得，不會寫。”不會寫的，要麼是畫圈圈，要麼是用彆的字代替，要麼就是拚音。
但他畢業多年，拚音也記得多少了，所以就有些亂。各種寫錯了，又塗塗改改，看起來花花綠綠的，一片淩亂。
像被狗啃過的骨頭。